其中癿加思兰号称部属十个万户,虽然是自张声势,但势力在北虏各部中确实是数数二。酋首满都鲁空有大汗名头,可实力比癿加思兰差得远,平素受欺压也是常有。”
杨巡抚叹道:“想不到北虏之中,也有权臣欺主事情,难道这满都鲁遣使叩关,也与此有关?”
方应物语气肯定地说:“眼下满都鲁突然想遣使朝贡,在下可以肯定只有两点缘故。是满都鲁受癿加思兰压迫太甚,所以想与大明求和,避免背腹受敌,如此他便可以专心应对癿加思兰。
二是这几年来,满都鲁难以翻越边墙,抢掠所得甚少,但中原产物又是他所急需,是以想求些赏赐满足所需。”
谈话到此,杨巡抚是真相信方应物胸中有料,绝非夸夸其谈。虽然不明白方应物小小年纪怎会知道那多。但这不是目前关键,杨巡抚很不耻下问地咨询道:“朝廷必定要询问本院,你看如何应付此事才好?”
方应物在第次见到杨巡抚时,为摆脱困境投靠上去,确实也极力表现过自己。自信文人向雇主自推荐时,难免会用上些夸张修辞。
不过方应物不认为那是夸张,这时遇到验证场合,他倒也不怯场。略微组织下语言,便开口道:“国朝初年,洪武、永乐时候,往往以攻代守,对北虏持主动态势,几代先皇皆积极经略北方。
但自从英宗皇帝北狩之后,形势又是变,朝廷以边墙为藩篱,奉行隔离与守边之策。这种隔离也导致中原对北虏内部消息不通,无法及时应对,被动应付往往坐失良机。”
杨抚台很期待地问道:“那你就深知内情?”
方应物笑道:“在下确实略知二。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不知往年遇到此类事情,朝廷是如何应对?”方应物反问道。
“七年前,北虏孛罗也曾遣使。朝廷只许寥寥数人赴京,其余人皆留在大同镇不许入内地,其后也未有任何动作。”
方应物摇头
杨巡抚和崔师爷脸色古怪,仿佛有听评书感觉。若非方应物最近这段时间表现出色,取得杨巡抚信任,说不定此刻就要被打断赶走。
只听得方应物继续说:“自从也先之后,北虏就是合久必分,二十年来四分五裂互相攻杀,内讧尤为酷烈。至今北虏汗主满都鲁名为大汗,其实号令不行,不过本部酋长而已,势力甚至不如几个太师。”
杨巡抚对北虏状况也不是无所知,但崔师爷就比较外道,忍不住问道:“什太师?”
方应物耐心答道:“北虏还用着些当初前朝元官号,些强盛部落之主便为太师、少师、知院,沐猴而冠而已!”
谈完北虏大势,方应物又说起河套:“以上是着眼大处,而延绥镇所面临仅有河套方向。当前盘踞在河套北虏有两支,其就是北虏酋首满都鲁本部,其二是北虏太师癿(qié,姓)加思兰部,这两部才是延绥镇经略防备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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