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呵呵笑道:“年轻就是有这点好处,敢想敢做。”
您老人家从来就是既不敢想也不敢干罢?方应物想道。但他嘴里打蛇随棍上:“还要仰仗老大人扶持。今年会试试卷都收藏在礼部,还请老大人说说话,让晚生能去抄录份,若能附带考官判词,那是最好。”
刘吉答道:“老夫这礼部尚书是加官虚衔,并不主掌部事……”
方应物连忙道:“这种八股选集是个新物事,将要刊行天下,想必有志举业士子都要翻看,那时此书可当半个业师。本想请老大人在其中点评二,亦或为新书撰文作序……”
刘吉毫无痕迹地转折道:“老夫虽不管部事,但在礼部说话还是管用。”
里刑科,等刑科核过,就发到锦衣卫。”
方应物问道:“发到锦衣卫后,还要复奏,并呈上详申给老大人你罢?”
刘吉点头道:“是,这都是固定流程。”
方应物唉声叹气,这官僚机器运转真是令人着急,文牍主义充满整个流程。他无奈道:“那就静待老大人佳音。”
刘吉指点说:“关键不在于老夫审问,这事明明白白,没什好审,纯属过场。真正关键在于需要令尊写悔过书,这样也好对天子有个交代。”
方应物暗笑,刘棉花如今阁臣位置已稳,正热衷于修补自己形象,不然也不会帮忙救有盛名父亲并要自己准备诗词吹捧。若还有树立形象、刷起声望好渠道,他不上心就见鬼。
而且刘大学士二十三四岁就中进士,其后又是翰林出身,人品如何不论,文章功底还是很强,又是宰辅大学士,请他来露脸并不掉价,相当于块明星招牌。
刘吉沉吟片刻,持笔写封书信,递给方应物道:“你持此信去见礼部尚书邹大人。”
“多谢老大人。”方应物感谢道,有这封书信,应该无往而不利。
再说他要做又不是非法犯罪勾当,为标榜公正公平公开,会试卷本来就是可以公开并复查,连主考官点评都不算是机密。所以既然大学士发话,让他从书坊领几个人,去礼部抄抄二百多份试卷,这很难吗?
“这个只怕有难度……”方应物听着就头大。以父亲性格,肯定坚信自己正义,并坚定维护自己心中正义,怎会去写悔过书这类东西,难道做忠臣直言进谏也是错吗?估计父亲大人是坚决不会认错。
方应物更加无奈道:“若到这步,那再说罢。”
又说起编八股文集事情:“晚生欲和同乡书坊合作,编纂本时文选集,并刊刻发行。”
刘吉听到这个想法,没去管可行不可行,却先问道:“你怎会想到这个主意?”
方应物答道;“灵机动,便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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