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有所命,在下自当效力!”方应物奋然道。
方应物当然明白,对骂吵架也就罢,还是文人君子之争。但若涉及到这种触动世家大族根本利益事情,那就有点麻烦。
他便有点畏惧道:“老大人太高看在下,就凭在下这点事情,如何能换得王家做姿态?”
王恕斩钉截铁道:“事在人为,步步走。又不是真让东山王家如何,仅仅是表个支持态度而已。老夫刚才也说,这样事情绝对不可能举成功,现在只是要先慢慢造势而已。”
方应物实在不知道说什好,这位老大人拉别人起做事,从来不征求别人是否愿意?
他现在只想离开苏州,去京师帮助父亲。没想到刷半天名声,积极表现番见识,在王恕面前争来几分话语权,最后结果还是被他强拉去做事……
斗租税,民田每亩升二斗赋税,如此解送朝廷总数还是样。”
方应物品味出来几层意思,莫非王恕这是打算动用行政命令强行去搞?这可不容易,而且是非常有可能内外交困而失败。
他劝道:“老大人此举只怕不容易,历代前贤都如此尝试过,成功者寥寥无几。”
“不容易也要试试看,总要有人来做这件事!不然朝廷要吾辈镇守地方,有何用处?”
对王恕这负责态度,方应物除个服字,还能说什?难怪王老大人在成化年间这个乌七八糟时代,是如此醒目。
这老头从来不考虑别人感受啊,还不如继续看不起他呢!
方应物正发呆时,听到王恕又吩咐道:“你似乎挺会写诗?那就写几首悯农之类诗词罢,这些日子或许用得到。”
方应物万分不爽,正要抗词几句,却又听到王恕说:“你若卖力气,便向朝廷奏请表彰。”
表彰有什用?再表彰也不可能直接白送个举人或者进士,此外都是扯淡,发张奖状有屁实用价值。
王恕仿佛看透方应物心思,口气淡淡地说:“若记功绩,现在虽然用处不大,但将来你有资格做官时,可以拿这些功绩直接叙功加官。”
这可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样精神,方应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也许到真正面对问题时,才会展现出自己本性罢。
但这次是王恕事情……方应物突然想起来,这些与他有什关系?这与他和王铨和解有什关系?
王恕道:“这种均平赋税大事,本地占惯便宜大族们只怕都要反对,将来讨不好。其实老夫正发愁无处下手,恰好王家主动送把柄在手上,这就是个契机。
那王铨家中本来就是东山大族,特别是出王鏊之后,更是名望大涨。做事之前要先造势,如果东山王家肯带头表态支持平均官民田赋税,至少不是坏事罢?”
方应物吓跳,难怪王老大人方才喧宾夺主地帮自己回绝王家,原来是想在这方面要价钱!他是想绑着自己起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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