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十分无语,若你老人家想表扬后辈,把前面那句“不知是否嘴上功夫”去掉行不行?不然真不知道你这是讽刺还是褒奖。
王恕话头转:“你对苏州府官田民田之事知道多少?”
方应物有点兴奋,见几次面,说话都是虚对虚,除悲愤地为自己人品和能力辩解之外,其他
王恕身份尊贵,不用送客太远,便叫方应物替他将客人送出去。
等到大门外,李老先生对方应物道:“方小友请留步。你日后若有功夫,可以再去劝劝那女婿。”
方应物疑惑道:“令婿是何人?”
“你见过,叫做祝允明。”
方应物不由得暗暗叹道,这些吴中名士之间真是盘根错节,通过各种各样关系紧密联系在起,最终形成个地域性小圈子。
方应物猛然清醒过来,自己明明是要和解,不能任由便宜外祖父在这里搅局——虽然还是不明白王老大人想做什。他便又开口对李应祯老先生道:“其实在下心里是……”
“秋哥儿你放心!”王恕老大人猛然拍案,打断方应物发言,此后又力道十足地说:“老夫绝对不会看着你被欺负!王家虽然是苏州大族,但老夫也不是好相与!”
方应物无语,真想说句,和王老大人你很熟?眼前这位王老大人,完全副帮亲不帮理、拼命护犊子长辈形象,这和他认知产生错位。
如果历史记载是真实话,这位王老大人应该是自己家人犯罪也能亲手送进大牢无私作风,根本不可能无原则护犊子。
政治家果然没有太简单,方应物无奈道:“老中丞,在下……”
同时以此关系网为平台,上下左右互相呼应,源源不断地在圈内制造出新代名士。当然,前提是这批人确实很有才华。
送李老先生走,方应物回到书房,却看到王恕老大人坐在那里皱眉深思,手指头有节奏在书案上敲击。
王恕思考得很投入,没有注意到方应物进来。直到方应物重重地咳嗽声,才将他惊省。看方应物几眼,便开口问道:“你读书所为何用?”
方应物连忙竭力表现自己,“经世济用,上报国恩,下抚黎民,这才不负生平志也。”
王恕点点头,赞赏道:“虽然不知是否嘴上功夫,但能说出来,便也不愧是商相公教导过。”
还没等他说完,又被打断,王恕老大人霸气十足道:“不须有顾虑!切有老夫为你做主!”
李应祯老先生与王恕乃是多年老交情,他当然看得出来王恕是演戏,但葫芦里卖什药却是看不出来。
但事情还是这件事情,李老先生便问道:“介庵公,王家托到这里,无论你如何想,总要给个回话,你就说如何叫去回话罢!”
王恕大包大揽道:“王家如果有诚意,就叫个管事老辈人出面,再约定好地方。老夫带着秋哥儿起与他谈谈。”
李老先生点点头道:“那也好,这就去告知他们。”说罢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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