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脸色缓缓,“此刻天近午时,在下在西门外酒家做东,有请丁户书拨冗赏光。”
丁户书冷淡地拒
方应物大概看几眼,便进入户房屋子。外间是几名正在忙忙碌碌吏员,里面间有个保养不错中年人。
这中年人八成就是户房头目司吏,方应物当然看得出来,上前拱手为礼道:“在下花溪方应物,敢问户书贵姓?”
户书原本是对户部尚书尊称,但风气演化,渐渐在县衙里流行起来,成对户房司吏尊称。类似还有吏书、礼书等等。
那户房司吏见到方应物,心里便已经很明白,此人是为何而来。不过他倒也不惧,反正那件事情另有人主使,他不过替人办事而已。当下神情淡淡,不卑不亢道:“原来是方朋友,在下免贵姓丁。”
“原来是丁户书。”方应物点点头道,“在下前来只为件事情,花溪土地,突然全部改成上田,们花溪地主却无所知,这是何缘故?只怕其中不合道理。”
方应物策略很简单,那就是专捡软柿子捏。
回到屋里,方应物揽镜自照,兰姐儿捧着晒干衣物进来,见状取笑道:“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方应物大笑,扣下镜子道:“你以为是自恋人?”兰姐儿好奇地问:“夫君莫非效仿先贤以镜自鉴乎?”
“非也!”方应物坦然答道:“为夫看看自己像不像个恶霸。”兰姐儿惊奇不已,“世间未尝听说谁想当恶霸。”
方应物唏嘘不已:“恶霸不是说出来,而是做出来!前日还劝总甲叔叔霸气点,如今为夫却要亲自操刀上阵,这世道就是要逼人当恶霸啊,不然日子没法过!”
丁户书公事公办地答道:“合不合道理,官府自有裁定。至于田地如何定等次,也是官府机密,无可奉告。”
方应物语气不善地又问道:“丁户书真不肯通融?”
丁户书皱起眉头,这小童生会不会办事?问通融之前,总该先亮亮好处罢?虽然亮好处也未必有用,但规矩就是规矩。
这样人见多,他很熟稔地应对道:“衙门自有章程,在下也是照章办事,方朋友若是有所不满,可另行向老爷们申诉,纠缠在下无济于事。”
说是这说,实际上就算申诉到知县那里,也未必有用,那头可是胡家。
次日,大早便有整整齐齐二十多名方氏族青壮立在门外守候。等方应物出来后,便带着这批人向县衙而去。
路过中花溪、下花溪村时,村民听说方应物带着人去县衙讨说法,便纷纷表示要加入队伍,不过都被方应物婉拒。
到县城,正是午前时分。
方应物独自大摇大摆地进县衙,穿大门过二门,如入无人之境。他已经在县衙出过好几次风头,特别是上次中案首那次,衙中胥吏多半都是认得他,自然不会拦着。
县衙大堂外甬道两旁分列着县衙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正好对应朝廷六部,每房设有司吏、典吏作为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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