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二话不说,迅速掏钱入住。如果住不进合适旅舍,那就只能在附近寻找当地人家租房子,那样花费要大上好几倍。
眼下方应物刚刚脱离贫困而已,还没到富裕程度,能省点是点。由此可见,科举是个花钱事业,这还只是府试而已,常言道“穷不读书、富不教书”是有道理。
方应物在府城没有人际关系,所以没有出去交游,当然也有囊中不丰原因,没钱就没场面。所以他除休息就是安安静静地在房中读书。
直到第三天凌晨,过四更天时分方应物就起床,这家旅舍住都是各县学童,专门有叫醒服务。
天色尚黑,方应物手提着灯笼,手提着考篮前往科场。
这次府试时间在县试个多月后,也就是十月初五。和之前县试样,都是从明年春季提前到今年进行,时间安排上很紧张。
府试地点自然是在府城。严州府府治位于新安江下游建德县,距离淳安县县城百多里。
方应物背着包裹,提前两天出发前往府城。从淳安去外地,陆路不好走,但水路却极其方便。县里新安江沿岸有好几处码头,都有航船可以直通下游,近去府城,远可以去杭州。
方应物在县城南青溪渡上船,当夜蜷缩在船舱中打个盹,次日午时抵达府城南码头。
严州府城和淳安县城样,也是建在周边环山盆地中,但却有高达两丈四尺坚固城墙,不像淳安县城近乎不设防。毕竟这里扼守浙西要冲,该有武备必须有。
大门外点起许多高脚灯笼,高高吊在半空中,每个灯笼上都写着县名,有淳安、建德、分水、寿昌等等。每个县学童都在本县灯笼下集合,点过名后排队等待搜检。
在淳安县灯笼下,方应物遇到高材生吴绰公子,遭遇声冷哼。
搜检核对完毕后,考生过龙门,从穿堂大厅领到试卷,然后进入科场大院里考棚,再根据试卷上考号寻找自己座位。
经过这系列繁琐过程,方应物坐到座位上时,很感到有些疲惫,他抓紧时间打个盹,恢复些精力。
考棚中
方应物下船,入眼是道巨石垒成长堤,牢牢地拦住江水,捍卫着府城城墙。听说这道长堤是知府朱大人上任后,亲自主持兴建大工程。
又上堤岸,沿江有条东西街道,道旁都是各式各样茶铺,既卖散茶也供应茶水,好生热闹,让方应物想起上辈子印象中酒吧条街之类地方。
但方应物没有逗留,径自穿过位于城墙正南澄清门,进入府城。
府城考试设施自然不是淳安这种小县城可比,建有专门供各类考试所用科场,也叫试院。此外,每当省里提学官大宗师按临本府时,也驻在这里主持各种考试。
方应物打听科场方位,寻到地方后在周围找起住所。所幸他运气好次,旁边不远处有家专做考生生意旅舍,恰好还剩最后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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