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看起来都是交游广阔人士,说不定能从他们这里打听打听父亲往事。方应物便上前对洪、项二人行礼道:“两位贵客久违!上次在下因为准备县试,心无旁骛不敢有半分走神,故而多有慢待。在此谢罪,还请两位前辈多多海涵。”
方应物成县试案首,注定将成为县学生员秀才,所以也有称别人声前辈资格。不然以学童身份,没资格叫别人前辈。
洪松只微微笑,但项公子却爽朗大度抢在前面说:“无妨无妨,若非如此,如何能得知方家小哥儿之不俗。”
方应物又请二人坐下,对屋中兰姐儿招呼声,“有贵客到,上茶!”
洪松并不寒暄,直接掏出封信,递给方应物道:“前月二人去省城,参加今科乡试,遇到令尊这科场前辈,他托捎带家书给你。”
如何在县中立足!”
方应物叹口气,这舅父语言和外表完全不相称哪,做人心里有几分功利心很正常,但读书人中,谁会动辄赤裸裸地挂在嘴边?更别提用这些来威胁人,那更是等而下之。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插嘴道:“方小哥儿不肯趋附你们胡家,是为志气高远。如此节操,谁敢看不起?也就你们胡家心里有鬼,生芥蒂而已!”
“什人?”胡舅父转头喝道。
却从院门口闪出两个人,个是方应物认识,先前在县城诗会上见过,后又曾经到访过上花溪村洪松洪公子,另个却十分面生。
方应物闻言大喜过望,这可是穿越以来首次与神龙不见头也不见尾父亲直接交流。他起身作揖道:“多谢两位恩德!”
当然方应物不会傻得问他们两个乡试成绩如何,瞧这迅速回来架势,并且还有闲工夫亲自来花溪送信,不用问,估计这二位双双名落孙山。其实这不稀奇,三十取乡试是淘汰率最高考试之,考不上是正常现象。
方应物当即便拆开信件,口气看下去:“吾儿见信如晤……”
信中内容无外乎是三点:是父亲叫他仔细读书,不要荒废学业;二是和睦乡邻,不要因为家里出解元就骄纵自大,鱼肉乡里;三是因为明年二月就有会试大比,时间紧张,父亲就直接启程去京师预备参试,暂不回淳安。
但此人能与洪松相伴而行,方应物估计他就是上次随同洪松起来上花溪村,却被自己拒之门外项公子。对此人无限拔高、无限脑补能力,方应物是深感佩服……
洪松笑着拱手道:“胡前辈,许久不见!”
“原来是你!”胡舅父冷哼声,随便还礼就离开。
方应物冷眼旁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胡舅父与洪公子貌似有矛盾。敢放肆鄙视胡家,又让舅父无法反击,看来这两位公子家势也不会差啊。
他忽然心有所悟,在淳安出名洪姓只有锦溪洪家,也是九大科举世家之,洪公子莫不是出自这家?另外个如果是姓项,那就可能是与洪家同在锦溪项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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