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号称科举第家,门中出进士最多,但是大都是前朝时候。最近二十年没出过进士,尤其最近连续三科,连个新秀才也没中过。不管是什原因,很多人都说吴家如今徒有虚名。”
方应物知道,在科举家族里,功名可不是世袭,十几年不出相应成绩,特别是最近三科,连个秀才都没出,虽然可能存在运气差因素,但也要被看做没落,所以吴家被外人议论情有可原。不过瘦死骆驼比马大,底蕴也不是他方应物介贫士可以比。
想起自己遭遇,他不忿地信口答道:“瞧瞧那位公子做派,再瞧瞧那书童举止。因小见大,便知吴家为什不行!”
夜无话,次日方应物先去县衙门口,看看有没有县试新告示,随后又去位于县学里考场,摸清路线和环境。切准备妥当后,便安心等待明日考试。
县试乃漫漫科举道路第小步,也是考试氛围最宽松、最没规范性步,各地和各地情况都不同。
罢拉着宋庙祝向外走,方逢时在后面推把,将宋庙祝推出殿门。
此前方应物三次来县里两次是为官司,次次都住在庙里,宋庙祝当然知道方应物打官司是把好手。见状心生畏惧,连忙叫道:“勿忙勿忙!这点小事不值得见官!”
方应物斥道:“若不见官,今日之事如何结!”
宋庙祝无奈道:“后院有间屋子,过去是当作柴房,让庙里火工打扫干净尚可入住。”
有比没有强,方应物不再纠缠,只得答应下来。在后院破柴房门口,方应物问那火工道:“西院住进是何人?排场忒大。”
淳安县是人口小县,今科参加县试人数不是很多,只有百多人,与动辄上千人报名县试江南、江西这些地方不同。但这批人学问质量是绝对不输于天下任何个县,是名副其实死亡之组。
考场设在县学,方应物早早地就到大门外候考。此时这里围聚数百人,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人群里有考生,有送考,有当保人。
汪知县在大门后面临时搭建台子上高居而坐,另有人负责
火工答道:“那是云峰吴家位公子,也来参加县试。听说他不愿与别人共用院落,所以给庙主银子,将整个西院都包场。”
云峰吴家?方应物听说过,号称本县科举第家族。难怪连那庙祝也巴结着,难怪那书童鼻孔朝天瞧不起人。
火工打扫完毕后,退出去,方应物看着比自己家里还破房间,长叹口气。还是要努力出人头地啊,不然今天这样被赶到柴房屈辱,时时会有!
王塾师见方应物唉声叹气,还以为方应物被吴家名头吓住,担心他因此而发挥失常,连忙劝解道:“老夫先后考二十年科举,虽然事无成,但也耳闻些典故。像这吴家,名声最响亮,但如今已经算是外强中干。”
“此话怎讲?”外强中干这个词引起方应物兴趣,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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