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对方应物热切
“当然晓得状况,可这花溪乃是穷苦山村,没有什正经书香门第,除社学又能从哪里借到书?王大户家里或许有几本装点门面,但不会去找他借书。”方应物无奈叹道。
王兰好会儿没有接话,两人又走段路,眼看要到村口时,她突然又开口道:“这次你帮,奴家无以为报。想着送你套书,只是需要点时间。”
方应物很意外地问:“套什书?”
“四书和朱子集注,这不是考科举要看。”
“你有套这些?”方应物急切地转身看向王兰,难道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拨开郁郁葱葱草丛,方应物与兰姐儿从溪岸回到路上。王兰听方应物劝,准备先回娘家住几天。毕竟父亲和兄弟逼她守节,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把她如何,暂时没有不可测风险。
而婆家那边若急眼,说不定还真会绑她强行送到别人洞房里,这种事不能不防,所以还是别回婆家为好。
两人便起朝着中花溪村而去。其实王兰不知道方应物为何还跟着自己,但她生性不会拒绝别人,只得憋着疑问低头前行,任由方应物不紧不慢地与自己并肩而行。
只听见方应物没话找话说:“你父亲对态度很差,可要帮说几句好话。”
王兰想起早晨尴尬,忍住掩面而逃冲动,停住脚很认真地道歉说:“早晨父亲骂你,这是他不对,也是奴家连累你,在这里向你赔不是。”
王兰肯定地点点头,“虽然眼下没有,但若要送你,那定会有。”
这话反而让方应物更糊涂,事关自己前程,他也顾不得许多,“兰姐儿,不要戏耍,到底是怎回事?”
王兰略略犹豫片刻后,才小声答道:“奴家可以为你默写遍。”
方应物闻言十分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这年头能识字女人就是凤毛麟角,而那些只会背几句诗词女子,也常常能被当才女或者名妓狂热追捧。至于能完整记诵经义女子,绝对是万中无。
难道在这闭塞穷山村中,能出现这朵奇葩?他连忙反问道:“你说你可以默写四书和朱子集注?”
方应物不在意道:“不妨不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点事情还是受得住!”
“不过你那时到家为何而来?莫非你还想回社学读书?”
方应物坦然说:“欲求取功名,眼下要准备县试,所以想向你父亲借书回家看。”
以前方应物应该是能背诵四书,只是穿越后记忆混乱,所以需要借书来温习。与其说是复习,不如说这是个回忆过程,不然就凭三个月时间,他又哪里能做到对四书滚瓜烂熟?
王兰从小跟着父亲,在旁充当翻书磨墨婢女角色,对社学情况比较熟悉,听到方应物想借书,便蹙眉道:“社学里经书只有那些,授课时经常要用,想借出来不甚便利,否则学童上课时就缺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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