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龙回到
雕塑园，秋风吹过，他突然觉得寒冷。雕塑园里
植物和他离开时候已经是完全不同模样，植物顶端处长绒毛，飞絮在空气里飞舞。雕塑园门口聚集着几台推土机和挖掘机，
群带对讲机人正在指手画脚。他飞奔进园里，大帅没有在那里。但左小龙发现他摩托车锁在他偷回来邮筒旁边，摩托车上都是灰尘，邮筒已经被人修好。左小龙撬开邮筒，里面有两封信。
第封信是黄莹，信上写道：
你好，
离开这里，去上海。男人出事，他出版他作者本小说，小说里写些不该写东西。但这本书出事。他被带走个星期，不知道他什
时候能够出来，决定去打听他消息。等他出来，们就住在起，可能他明天就能出来，可能他十年以后才能出来，这都不要紧，老时候他也在老，但他在个最让女人放心地方待着。无论多久都会等着他。也许不会回到这里。也许这信就像他给别人出版那本小说，是不应该写。只是告诉你声。
第二封信是泥巴写，信纸上偌大比卡丘图案瞪着眼睛看着左小龙：
离开这里。们在起时间里，你从来没有问过身世。现在告诉你，父亲，是这里上任书记，他死。不愿意和他个姓，所以跟妈妈姓。他死后，审计出些问题，们账号全部被封。和妈妈生活很艰难，妈妈决
你要重新学说人话。
左小龙记得自己最后说句人话是：你们这帮人啊……
你们这帮人啊……
从医院跑出来，左小龙觉得自己走路稍微有点不平衡，但没有摩托车可以再让他开。他忘记自己昏迷几天。但他想起自己摩托车还被暂扣在别处，至于是哪处，他就不记得，他记忆里有些东西被抽空。但这样抽空是最痛苦，索性让左小龙不记得摩托车被扣这件事才是最人道。
街道上神色各异人已经没有人记得左小龙这位跳楼英雄，但是他明显感觉街上人少很多，很多人戴着墨镜，行动缓慢，需要搀扶。
左小龙不愿意去找泥巴。在他昏迷时间里，他做个长梦，梦里内容就是他开着摩托车，泥巴在背后抱着他，头靠在他肩膀上，他们在无边无际迷雾里穿行。但是左小龙有点搞不清楚，在现实生活里是否真有这个姑娘，他自己都有些迷糊。
他先找到刘必芒。
刘必芒守在他家里，反复听着邓丽君歌。生活全靠她老婆教说本地话维持。他和刘必芒见到，俩人什都做不，个不能看个不能说，切宛如初见，只能当谁都没见过谁。刘必芒不知道左小龙来过，左小龙离开时，正放到《在水方》，刘必芒张嘴跟着唱和道：
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愿顺流而下／找寻她方向／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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