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趟魔能列车向着边境驶去同时,在提丰腹地通往冬堡十余条交通线上,在旷野和山谷之间,河流与平原之间,数十个骑士团和战斗法师团,数十万计超凡者士兵们,正在向着战区移动。
……他怀孕妻子生病,需要些肉来补补身子,但在猎场周围巡逻士兵发现他,没有任何审判和通报,士兵们直接用弓箭射杀那个猎户……就像射杀猎场里动物样。”
“是啊,就像猎杀动物样,”罗塞塔平静地说道,“在那个时候,许多人都认为这件事是理所应当。”
“即便到几年前,也有人认为那是理所应当——这切直到最近两三年才渐渐发生变化。识字平民中出现越来越多学者和有能力商人和符文巧匠,甚至开始有平民进入各级官署和议会,在营养、教育、新生儿预选等制度成熟并走上正轨之后,平民阶层中超凡者觉醒数量也开始提升,现在贵族和平民超凡觉醒比例几乎已经没有差距,在这之后,贵族们才不得不承认平民有和他们样思维、学习和成长能力,或者更直白地说……承认平民和他们是同个物种。”
罗塞塔听着裴迪南讲述,平静而略显阴鸷表情中藏起所有情绪变化,直到十几秒安静之后,他才看着冬堡方向轻声打破沉默:“是啊,们用将近二十年才勉强做到这切……”
“用十几年时间来让部分人认识到件显而易见、顺应自然规律事实,这实在是件有些讽刺事情,”裴迪南感叹着,“而更讽刺是,就连你其实也不是从开始就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事情……”
罗塞塔却没有再做出回应,他只是貌似有些出神地眺望着窗外,眺望着冬堡方向,在列车两旁白雪皑皑田野尽头便是冬堡防线那连绵起伏山峦,而罗塞塔眼睛便注视着那山峦与云层之间宽广无边天空。
他只眼睛中浮动着淡淡星光,瞳孔深处仿佛镶嵌着另外只眼睛,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天空深处异象——
个浑身披覆着铁灰色铠甲巨人正站立在云层中,用空洞冰冷目光俯瞰着这个渺小脆弱人世,他背上背负着旗帜与巨剑,手中挽着和钟楼般高大战弓。
那就是神,祂站在这个冬季晴空下,仿佛君临在独属于祂猎场中,巍峨城池与连绵乡村在那庞然躯体面前都仿佛只是插上彩旗猎场装饰,在神战弓下,人世间所有凡人——不论君王还是平民,不论英雄还是走卒,都似乎是待宰动物。
车轮滚动,列车呼啸,斥力机关和接力桩之间卷起阵阵裹挟着雪粒风,魔能列车渐渐加速,笔直地冲向地平线尽头那已经快要完全进入这个世界巍峨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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