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克感觉自己心跳骤然空缺拍,随后立刻拔剑做好战斗准备,但很快他便发现,埃德蒙·摩恩看向自己视线并没有彻底混乱疯狂,在那双已经快要变成结晶体眼球中,仍然残留着作为人类理智之光。
他谨慎靠前:“殿下——您能听到说话?”
埃德蒙·摩恩死死地盯着贝尔克,他身体正在微微颤抖,仿佛有两个意志正在争夺这具身体主导权,而在这争夺过程中,他喉咙里发出嘶哑声音:“杀,立即动手。”
这个可怕命令让贝尔克大脑出现短暂空白,但
他终于知道为什王子殿下那些政令大多难以推行,终于知道为什那些贵族领主永远无法依靠。
住在城堡里人,是想象不到外面世界什模样。
贝尔克抬起头,看到索林堡正门就在眼前,吊桥……没有升起来,也没看到守卫士兵。
种难以言喻不安突然涌上心头,贝尔克立刻加快脚步。
他紧握长剑,跨过吊桥,走过空荡荡庭院和兵营区,推开留着条缝主堡大门,进入同样空旷无人层长厅。
贝尔克·罗伦步步地走在通往内城城堡区小径上,身上几处细小伤口传来尖锐刺痛不断刺激着他已经疲惫精神,刺激着他维持清醒。
雾气已经稀薄,但空气中残留血腥味道仍然盘踞不散,仍有可疑阴影闪过,有脚步声从附近街巷深处传来,那每道阴影和脚步声都有可能是潜藏怪物——它们可能已经完成转化,也可能正在转化,无论如何,贝尔克都不能冒险。
那个声音仍然在他脑海中徘徊:
“变成这样……吃石头就可以活……大人。”
就为这个理由,人可以心甘情愿地变成怪物。
视线中看不到任何活动人影,然而令人不安血腥气到处都是,长厅各处都有战斗留下痕迹,有人血液,也有破碎掉落晶簇。
不是外部入侵,是从内而外爆发战斗,守卫曾短暂对抗,但在很短时间内,他们主动停止战斗……
贝尔克迅速通过现场痕迹做出这些可怕判断,同时他脚步不停,循着记忆飞快地跑向二楼,跑向城堡二层大厅。
大厅门敞开着,同样看不到守卫,而在大厅中央,贝尔克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景象。
个身披黑色甲胄高大身影站在那里——埃德蒙·摩恩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他转过头来,张已经被晶簇蔓延共生面孔映入贝尔克·罗伦眼睛。
这刻,年轻侯爵突然想起他在份报告上看到句话:
……上述地区征粮六次,家户已空,树叶都已食尽,饥民数量……
那曾经只是句描述,几个数字,他也曾觉得触目惊心,但也只是觉得触目惊心。
现在,他终于亲眼看到那个“世界”是什模样。
令人难以置信是,那个“世界”和他“世界”之间,竟然只隔着道城墙,只隔着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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