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德林听着，突然抬头好奇地插
个嘴：“你房子呢？”
坐在篝火对面
男人语气沮丧：“前阵子被骑士老爷收走……
欠骑士老爷五年租子，还不上，连房子带地都给收走。”
索尔德林忍不住沉默下来。
但篝火对面男人却没有停下，似乎是想到自己去年冬天“美好日子”，他又念叨起来：“去年还是有房子，还有
小块地……还有个老婆呢！”
“他老婆早几年前就死，”索尔德林旁边人低声说道，“他现在脑子不清楚。”
仿佛想要慢慢享受般舍不得下咽，酒袋则被传递到下个人手中。
酒袋在这些无家可归者之间无声传递着，索尔德林借着微弱篝火能看清每个人脸色——有皱纹沟壑纵横，有脸上已经长冻疮，有看起来还年轻些，但身形也是老态龙钟，他们裹着破烂棉衣，甚至只是堆已经看不出是衣服破布，种难闻气味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这些人显然是不可能有机会洗澡。
“喝口酒暖和多。”个无家可归者嗓音嘶哑地说道。
酒袋最终回到索尔德林手中，他晃晃，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还剩下点。
坐在篝火对面人说道：“留着点吧，指不定哪天就靠它救自己命。”
“都是‘佃租恩赦法案’搞，”个正在拨弄篝火年轻男人说道，“沾边就没好事。”
“‘佃租恩赦法案’？”索尔德林愣下，显然他没听说过这个法案。
在安苏王国，伯爵及以上土地贵族便可以在自己领地上颁布定程度“私法”，视其爵位高低，可颁布法律范围也有不同，有能订税率，有能铸货币，有能规定田产继承权，除个笼统王国法典之外，各地贵族领上法律条文可以说是杂乱无章，异常混乱，甚至会有相互矛盾情况出现，这些乱七八糟法律不但是那些在领地之间行走商人、冒险者必须面对挑战，也会给索尔德林这样不熟悉情况异乡人造成很大麻烦。
“是贝里伯爵十年前颁布法律，”年轻男人说道，“伯爵允许租种土地人拖欠佃租，不用在欠租第年遭受鞭刑和罚没财物，但欠租第二年就要缴纳多倍租子，第三年就再多倍，第四年再多倍……第五年还是还不上，就把房子和田地都收走。伯爵说这是开恩，让那些因为偶尔年景不好导致交不起租子人能有机会偿还债务，所以说这是‘恩赦法案’，如果连续五年都还交不起租子，那就是实在懒惰愚蠢，不配继续耕作他土地……”
索尔德林沉默着把酒袋收回怀中，随后轻声感叹句：“真是个寒冷冬夜啊……”
“你说话文绉绉，”旁边无家可归者呵呵笑，“不过这天确实冷。”
篝火对面人咕哝起来：“去年冬天可没这
冷。”
旁边立刻有人嘲笑起来：“去年冬天你还有房子住，你当然不冷！”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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