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经历旧塞西尔领灾难,尽管跟着队伍流亡到这里,尽管已经开始新家园建设,但对于这些在僵硬腐朽时代生存至今平民与农奴而言,他们早已适应苦难,并习惯在苦难过程中保持麻木,因此他们既不会生出多少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念头,也不会有什建设新家园朝气和活力。
高文意识到自己之前有些想当然,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折腾好久才制定出来部分计划恐怕并不会轻易实现。
他立刻把赫蒂和瑞贝卡叫过来。
在个看起来合乎要求,但细看之后却少好几根支撑,而且整个都歪斜营帐前,他指着那些敷衍事地方:“你们怎看这个?”
赫蒂下子没明白高文意思,还以为这是要责备她,于是立刻低头:“对不起,先祖,监督……”
按照规划整齐地排列着,并且在营地中还挖掘出环绕排水沟,等明天把白水河水导入这些水沟之后,它们就能用来预防对新生营地而言最危险火灾;工匠正在加工木料,将它们钉在起,做成最原始简陋栅栏——那栅栏在面对真正魔物时起不到太多防护作用,但在对付野兽时候多少还算管点用处;之前前往西边森林中伐木伐木工已经撤回来,此刻正在休息……
看上去切都很好。
但在走进营区,仔细又看几圈之后,高文却忍不住皱起眉来。
他看到那些工匠和平民劳力脸上麻木与畏缩神情,以及他们那各种各样压根称不上高明偷懒技巧,而那些看似整齐合规营帐与栅栏上,随处都可看到偷工减料和敷衍事地方——少几根钉子是最普遍现象,有帐篷甚至压根就没捆绑结实。
工匠们在赫蒂监督下倒还能准确地完成自己工作,可那些帮工平民劳力简直就是在胡乱操作番——高文此前其实也想到这个时代大多数平民都没有丝毫文化,既不识字也不识数,所以他提前就给每个人详细讲解这些帐篷应该怎搭,整个营地应该怎规划,但现在看来,除把帐篷和栅栏放在他严格划出地方之外,这营地里每项单独指标几乎都是不合格!
“不,这不是监督问题——你不可能盯着他们把每个钉子钉好,”高文打断她,“这是工作者态度问题。”
“祖先大人,您不能对那些平民和农奴要求太高,”瑞贝卡想想,解释道,“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帐篷和栅栏就是他们在荒野中唯庇护,是他们在接下来段时间生活保障?
高文恼怒地想着,然后突然清醒过来:
是,他们不知道。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领主,不是他们,即便这些帐篷接下来会给他们住,他们也不相信自己能直住下去——迟早有天,等荒地丈量出来之后,他们就会被赶到荒地里去,而帐篷则会拆掉,变成领主城堡和马厩。
这就是这个时代般规律,每个人都坚信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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