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话语让崔心芙心绪激荡,又是激怒又是委屈,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她有什好!有什不好?凭什你这样卫护她。”
他淡淡看着她,任她哽咽啜泣,直到哭声零落才又开口,“当年之事是不该妄为,时至今日,彼此纠葛也无意义,就此罢手吧。”
崔心芙高傲拗烈,听他说这样淡然,顿时恨极,“罢手?作梦!不会让你好过,更不会放过那个贱人!这是你欠!”
左卿辞眉间掠过丝讽意,“你要如何?路纠缠,让全天下知道崔家小姐被人始乱终弃,嫉恨发狂,连带赵郡崔氏族沦为
崔心芙火气又上来,狠狠盯着他。“用不着你管。”
他只笑笑,像对待个幼稚任性顽童。
崔心芙咬咬牙,“那个贱人呢?你杀她,就走。”
他长眸似笑非笑,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奇异多凉意。
“舍不得?”崔九昂起头,带着三分意气挑衅,“那也罢,让父亲修书靖安侯,说有个低贱胡姬伤,自然会有人替处置。”
浴。
人生至辱,莫过于此。她恨得发狂,想毁掉胡姬脸,用枪穿透贱人身体,用血来洗清她极至愤怒。可她被困在个陌生房间,日日瘫软在榻上,仅有个哑婆子服侍,随着日子天天过去,她渐渐开始恐慌。
天黑,晚膳时刻近。
门咿呀声开,个端着托盘影子投进屋内,她绝望将脸扭到边。
有人在榻边坐下,耳际传来碗勺轻响,须臾,半勺蛋羹送到崔心芙颊边。
他指尖划过她颔际淤伤,肿胀早已消,残留着道剑脊印下浅痕,漫声道,“若她剑侧,你可不止这点轻伤,只怕半个脑袋都不见。”
崔心芙半点不惧,冷笑道,“她有那个胆子?就凭她敢伤,把弄成这个样子,就要划烂她脸,将她卖到军帐去当营妓——”
脸颊蓦然疼,迫得她住口,他慢条斯理松开箝制指,从怀中取出丝巾拭拭手,仿佛沾染什不干净东西。“你伤并无大碍,过几日自会痊愈,不过若是落在人贩手上,将你划烂脸毒哑卖掉,大概很难再逃出来,就算有天崔氏族寻到,你猜他们会不会认个接过无数恩客崔家幺女。”
崔心芙不可置信看着他,“你威胁?竟然将跟那个低贱胡姬相提并论。”
俊颜连微笑都是凉薄,“只是好奇。”
她恹恹瞥,意外见张爱极也恨极面孔。
俊颜温逸从容,如当年。
她忘愤怒,恋恋盯着他,满腔心火化为委屈至极心酸,忽然间泪珠就落下来。
他取过枕边素巾,替她拭去泪,又将银匙递过来,她下意识咽下去,勺接着勺,她舍不得移开眼,尽数吞下去。若是家里人见到脾性火辣九妹竟然如此乖驯,定大为跌足。
待蛋羹喂尽,左卿辞搁下碗。“回赵郡去吧,徒留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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