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样青涩,连躲避意图都不会隐藏,可他情思萌动,怎容她避退。不吃他带来小食,他当面抛入水塘;不接他送东西,他当场摔却;甚至连射礼时长辈所赐翡翠扳指都险些砸碎,率性而忘形。
最终,她收下扳指,他握住她柔软秀小手,带着难以自抑心跳吻上她额,那种清甜而迷乱滋味,无数次辗转入梦,生都不会忘却。他满心计划,等祖母寿辰过后将她要过来放在身边,母亲对他万般疼爱,必会依从。
季书翰带着醉意话语突然停,翟双衡听得入神,忍不住催促,“后来如何?”
楚辞心细,发觉季书翰神色有些不对,“季兄?”
“是害她。”季书翰终于开口,忽然显出痛楚喑哑。“自私妄为,却不知许多事已落入他人之眼。”
许多年后,他还记得那张雪白稚嫩容颜,带着轻愕仰起,瞳眸深圆,睫下生着颗小小红痣,有种让人心跳脆弱懵懂。瞬间有什突然撞入心坎,世界变得明亮而柔软,花树从此有不同色彩。
他让小厮取来长绳,从井底捞起失物——两枚拳头大彩球,缀着五色丝穗,是她演百戏时用具,也知道她名字。
小落。
这两个字盈在齿间,是那样惹人怜爱,她是府中买来演百戏胡姬,擅抛彩球和走绳。
她连声音都与寻常女儿家不同,低迷而柔软,带着三分齿拙迟疑,格外可爱。这致使她频频被其他女孩取笑,越是如此,她越少开口,也不与旁人说话,愈发寂落而不合群,屡次受人欺侮。
两人相觑,楚寄猜测,“莫非她与季兄私情遭人撞破,因此而被转卖?”
“记得离祖母寿辰还有十余日,与友伴出游,暮时方归,回来后去找她,才知道——”季书翰深深吸口气,艰难说出,“她被打二十脊杖。”
两人齐齐色变,个柔弱小丫头受二十杖,这已经不是惩诫,而是要命。
翟双衡激起怒气,“谁这样狠,总该有个缘由。”
季书翰饮杯酒,似饮下满腔苦涩,“
可他从没见过她哭泣,更不会怨诉,也不会翼求他去惩戒欺凌者。她像枚秀小玉簪花,芬芳心口,隐秘而美好,安静得让人心疼。
他情不自禁,越来越多去往西园。有时她在练习抛球,有时在走绳,听着教习喝令在绳上翻跃,美妙身姿软若无骨,让他迷眩神迷。管束这群伶人是他奶娘侄媳,岂会看不出少年心思,常常找个由头将她遣出,给他接近机会。
“季兄太鲁莽,季府素来重视声名,此女身份过于低微,私相授受又不避人,必会出事。”楚寄觉出不妥,忍不住插口。
翟双衡正听得津津有味,颇觉煞风景,“去去去,个年少,个多情,听都心动,何况季兄。事事拘谨,瞻前顾后,活着还有什趣味。”
季书翰涩笑半声,良久道,“楚兄说是,当时是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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