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秀眉蹙,并不赞成师弟如此莽撞,然而不出片刻目光已经被战局吸住,商晚也站起身,在廊下全神观战。
殷长歌动真章,长剑纵横如雪,剑意所至无远弗届,
说话间呛啷响,人影已分,殷长歌气息略促,纵声笑起来。“陆兄厉害,在下甘拜下风。”
陆澜山衣上无数剑痕,尽管无伤及皮肉,却也是几度惊险,他洪声而笑:“这场斗得甚是痛快,殷兄好剑法,逼得身狼狈。”
双方默契点到为止,斗完场并不甚耗力,互有服膺之处,均是愉快。
陆澜山见外衫破碎不雅,自去回房更衣,殷长歌至檐下倒杯茶,刚饮到半,飞寇儿自外归来,进中庭。
连日以来,应人等皆在宅院内隐匿,唯有飞寇儿时常外出盘桓,也不知在做什。殷长歌本就看不惯此人,见他迈步往寝居而去,心念起,扬声道:“落兄且慢!”
如果说左卿辞私心遗憾当日双眼受蔽,未能见到飞寇儿是如何折服雪姬,殷长歌却无意中帮他解好奇,见到飞贼从不展露身手。
那日天气晴好,中庭花木扶疏。
两个人影上下翻飞,剑意与戟影纵横,气息激荡斗得正酣。余下几人皆在廊下奕棋品茗,看两人较技。
铜炉初沸,茶雾升腾,沈曼青在棋坪上落子,瞥眼场中争斗。“这局只怕师弟要输。”
左卿辞随手应粒白子:“何以见得。”
飞寇儿停,言不发望过来。
殷长歌扶剑踏前,气息凌人:“在此长日无聊,与陆兄商兄均有切磋,受益良多,却从未与落兄较技,如不嫌弃,可愿下场试?”
飞寇儿似乎连回答都懒,径直往内宅走。
殷长歌存心挑衅,岂容他走避,声锐响剑已出鞘,竟是不管不顾直攻过去。飞寇儿身形展避过,殷长歌不依不饶,招式展开势落如雨,铁心要逼得对方应手。
左卿辞望着中庭追躲两人,撂下棋子,眸中兴色闪。
这段时日不便出门,几人穷极无聊不知切磋多少次,以诸人现今声名,能斗得旗鼓相当又不必计较胜负机会委实不多,白天比完,夜里琢磨更精妙应招,竟有些乐此不疲,连商晚都忍不住下场应几局,互为增长之外,关系也较从前更为融洽。
沈曼青心二用,边落子边评析:“师弟擅是快剑,若被他剑招弄花眼,乱心智必败;陆兄前几次吃亏,这次心神极稳以慢打快,主客易位,已稳踞不败之地。”
旁观战商晚赞同附声,“殷兄剑法实在太快,也唯有如此才能应对。”
左卿辞观察刻,殷长歌长剑尽管快逾闪电,始终攻不破陆澜山短戟,“大智若愚,大拙胜巧,若沈姑娘碰上陆兄这样对手又当如何。”
沈曼青虽在奕棋,另半心神也在思量应对之策,听得询问柔颜绽笑:“同样不易,陆兄内力沉厚招式稳健,心毅又坚,极难攻破,要胜只能以奇招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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