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声,块碎金子落入女歌者面前小碗,个方脸宫女留在最后,倨傲命令:“雪姬夫人要听歌,明天到王廷北门外候着,真是两个幸运贱民。”
整条街人轰然开锅,其他卖艺人无比羡慕,嫉妒两人轻易获取黄金和贵人垂青,扑面而来话语挟着嘲骂与妒恶。这样场面显然不适合再唱,两人很快收摊,盲琴师执起身边竹杖,由歌女牵着杖头向街外挤去。
这两人个是弱女,个目盲,在汹涌人潮中行走,不时还有各种含妒挤撞,颇为不易。奇怪是试图挤绊或轻薄歌女全落空,她身形轻巧,像泥鳅样滑溜,可怜盲琴师被高壮吐火罗人挤得东倒西歪,趔趄难行。
左卿辞浑身冒汗,肩背撞得发疼,竹杖几欲折断,足下被人绊,身不由已扑跌下去,全仗只手
吐火罗城最大寺院摩尼寺人声鼎沸,寺门外宽阔平直狮陀大街堵得水泄不通。传说摩尼在十五这日诞生,求祷倍加灵验,成千上万信徒携家带眷前来上香祈愿。汹涌人潮吸引无数商贩,杂耍艺人云集,场面热闹非凡。
街角座宅院檐下立着个年轻女子,身卖唱女装束。
镶边头巾下是把漆黑卷曲长发,额间点着枚鲜红吉印。做工粗劣刺绣上衣饰着流苏,宽松飘逸缎裤齐踝收紧,□□腰肢极细,可惜肌肤颜色偏黄,顿时减美感。
她哼唱着吐火罗时兴小调,身前小碗丢着几十枚铜币,旁边个琴师拉着乌德琴伴乐。琴师看来二十余岁,年轻甚轻,腰束镶边板带,袭普通白袍被他穿得俊朗飘逸,落拓中仍显英挺,他双目勒着条苍兰色宽布,旁还放着根竹仗,显然是个盲人。
如此年轻英俊却身带残疾,见者无不悯然唏嘘,不时有或老或少女人驻足,叹息着丢下钱币。歌女尽管容貌普通,反应十分伶俐,总会及时躬身致谢,待小碗盛满便将钱币倒进随身布袋,举止娴熟老练。
日头渐高,街北辆奢华金车缓缓驶近。
四十名衣甲锃亮侍卫开道,二十四名侍女簇拥左右,十六个肤色黝黑健奴挑着香烛缀行。金车四围曼丽薄纱后,隐约能窥见个美人轮廓。
喧闹街市更加轰嚷起来,人人都伸长脖子,明知看不清,还是想多瞧几眼传说中绝代艳妃。
女歌者扫眼,等车驶近时足下踢,琴师调子悠然变,从情歌过渡为支柔婉小曲,歌女声线也变得呢喃动人,虽然声调不高,在喧闹街市却如根柔韧丝,细细萦绕入耳。
行驶金车忽然停,健奴和宫女伫足不前,围观人群不明所以,轰闹声渐渐小,尽在疑惑张望。唯有琴师眼盲,不辨四周仍在拉琴,嘈杂歇,歌声更为清晰,金车薄纱后美人动不动。直到曲终,丽影侧过头对车外随侍宫女吩咐句,金车再度向前行驶,众侍从随之而去,四周恢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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