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中原,商晚当然不会轻易退缩,但路以来险恶让他不敢再存半分侥幸:“就算夏季通过山谷也要十五日,方才若是把那几个向导杀,留下口粮还能撑久点,现在前路凶险又无食裹腹,怎走?”
陆澜山眉头皱:“商兄说什话,那些山民能带们到此已是不易,杀人夺粮岂是正道所为。”
商晚被逆境磨得戾气横生,冷笑:“正道?等快饿死时候人肉都啃得下去,充什好汉。”
殷长歌越听越是不对,当先驳道:“因已之需胡乱杀人,与恶徒有何分别。”
商晚本就肚子火,受两人责,更多阴冷怒气:“这种时候还讲什大义,说倒是好听,就不知——”
毫不受向导辞去影响:“瓦罕山谷地形狭长,即使无人引路也不会迷失,们还剩七日左右干粮,只要以最快速度穿过山谷,此行就成功半。”
帐篷不大不小,然而群人尽在其中,便显得格外拥挤。帐外是漫天肆虐狂雪,尽管已经重重加固,牛毛帐篷仍随着,bao风雪剧烈摇晃,仿佛有个顽皮孩子在上面蹦跳。
酷厉环境逼得每个人都到极限,殷长歌不放心检试固定篷幕长钉和皮索,商晚脸色阴沉,与天气样难看;陆澜山在锅边等雪水沸腾,手中捏揉着冰硬如石面饼。
沈曼青有些憔悴,数日无法修沐,她鬓发散乱,柔唇干裂,早已失却笑容。
飞寇儿几乎不说话,也不与众人歇在处,他入夜时消失,清晨才又出现,直到次陆澜山无意中撞见,才发现他竟然睡在临时掘出雪洞里。问什他都不大回答,这种感觉当然不会愉快,久而久之,众人都习惯将他视同空气。
“只知尽人事听天命。”左卿辞语截断他,矜冷俊颜傲意分明,压得人心头沉。“眼前不过是小碍,若轻易可达,又何须诸位亲往,不愿前行但请回头。”
僵冷耳边唯有狂风在呼啸,过许久,陆澜山沉声道:“雪狱冰海又如何,陆某就不信闯不过去。
惟有左卿辞是唯例外,他对不合群飞贼始终保持和颜悦色,从不在意对方冷漠反应。
狂风呼啸中,商晚打破僵局,阴霾密布脸庞有压抑怨气:“七天走得出去?马已经全死,向导把山谷说得跟雪狱样,还有成群雪狼出没,冬季根本不可能通行。”
左卿辞清减些,眉目也有倦意,依然显得矜贵从容。“既已至此,前进是唯选择,若等雪化春消,万事皆休。”
商晚蓦扬手,杯初滚水泼出帐外,腾起簇白雾,未落地已化为逢细小冰屑:“瞧这该死雪,等人埋进去什图都没用,真刀真枪拼杀就罢,这完全是白送性命,如今算是懂,飞寇儿说得没错,内廷人根本不会到这里来找死。”
激烈话语中有鲜明怨怼,左卿辞神色不变,镇定逾恒:“诸位是不世高手,必能成逆天之事,难道商兄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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