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
“晚霞消失后可以看星星,朝霞消失后,就只剩下……”
“只剩下光天化日下现实。”
“是,是啊。”
他们谈很多,什都谈,在最琐碎话题上他们都有共同语言,直到罗辑把那瓶“晚霞眼睛”都喝进肚子为止。
以后三四天里,罗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在起。在旁人看来,他独处时间多。喜欢个人散步,这对于白蓉也很好解释:他在构思给她生日礼物,而他也确实没有骗她。
新年之夜,罗辑买瓶以前自己从来不喝红葡萄酒,回到宿舍后,他关上电灯,在沙发前茶几上点上蜡烛,当三支蜡烛都亮起时,她无声地和他坐在起。
“呀,你看——”她指着葡萄酒瓶,像孩子般高兴起来。
“怎?”
“你到这边看嘛,蜡烛从对面照过来,这酒真好看。”
这夜他并没有梦到她,他睡得很好,感觉单人床是条漂浮在玫瑰色海洋上小船。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有种获得新生感觉,觉得自己像根尘封多年蜡烛,昨夜被那团风雪中小火苗点燃。他兴奋地走在通向教学楼路上,雪后天空灰蒙蒙,但他觉得这比万里晴空更晴朗;路旁两排白杨没有挂上点儿雪,光秃秃地直指寒天,但在他感觉中,它们比春天时更有生机。
罗辑走上讲台,正像他所希望那样,她又出现,坐在阶梯教室最后排,那片空座位中只有她个人,与前面其他学生拉开很远距离。她那件洁白大衣和红色围巾放在旁边座位上,只穿着件米黄色高领毛衣,她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低头翻课本,而是再次对他露出那雪后朝阳般微笑。
罗辑紧张起来,心跳加速,不得不从教室侧门出去,站在阳台上冷空气中镇静下,只有两次博士论文答辩时他出现过这种状态。接下来罗辑在讲课中尽情地表现着自己,旁征博引,激扬文字,竟使得课堂上出现少有掌声。
她没有跟着鼓掌,只是微笑着对他颔首。
下课后,他和她并肩走在那条没有林荫林荫道上,他能听到她蓝色靴子踩在雪上吱吱声。两排冬天白杨静静地倾听着他们心中交谈。
罗辑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看着茶几上即将燃尽蜡烛,烛光中她已经消
浸透烛光葡萄酒,确实呈现出种只属于梦境晶莹深红。
“像死去太阳。”罗辑说。
“不要这样想啊,”她又露出那种让罗辑心动真挚,“觉得它像……晚霞眼睛。”
“你怎不说是朝霞眼睛?”
“更喜欢晚霞。”
“你讲得真好,可是听不太懂。”
“你不是这个专业吧?”
“嗯,不是。”
“你常这样去听别专业课吗?”
“只是最近几天,常随意走进间讲课阶梯教室去坐会儿。刚毕业,就要离开这儿,突然觉得这儿真好,挺怕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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