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性!谁不想把亲人爱人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谁像你似,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六亲不认!”
白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林夏还想再说,却被阿离悄悄拉住,坏小子指指躺在金山上那个男人。青白色灯光照下来,他脸毫无血色,像是停尸房里尸体。
“不对啊!按紫弦你这说,真正项伯言已经死,那现在这个是谁?”
“还是他。”白起替她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只是具躯壳。”
“什?难道是僵尸?!”林夏忽然感到后背冒凉气,她听老爹讲过,当年湘西有种神秘赶尸人,能驱赶着客死他乡尸体归乡,而那些尸体每晚排成行,随着赶尸者铃声翻山越岭……
他始终跟得很准,这世上也只有他听得懂琴声。泪水和雪水润湿琴弦,就连琴声也渐渐生涩之时,屋中节拍忽地停,琴弦在那刻也绷断!
心中有感,当时顾不那许多,纵身而起破门而入。
月光照在床上,却已经认不出他。
他那双眸子曾经清雅如兰,可如今却已经没有任何光辉;曾经饱满双颊陷进去,形销骨立如同架骷髅。曾经他是锦衣玉食挥金似土公子哥,可此时却衣衫褴褛,家中没有盏油灯,没有床不带补丁被子,甚至没有件御寒棉衣……
扑在床上放声大哭,因为这世上唯个知音之人已经死。他死前许诺,他要东山再起,要用屋子黄金做聘礼。
才,定能重整旗鼓!到时候要把那座宅子买回来,堆屋子黄金,做——”他忽然停住,深深吸口气,“做你聘礼!”
那扇腐朽木门在妖物眼中不过是个摆设,随时可以打破它闯进去,可没有那做。
因为知道自己旦做,打破就不只是那扇门,还有那个男人脊梁。
“好……你项伯言可记住,如若反悔——”咬牙说道,“不入轮回,永不超生!”
他长叹声,仿佛也落泪,突然说:“为弹曲吧,好久没有听你弹琴。”
“那都是林
他是要来娶……
伍
“原来是这样……”林夏黯然道,“这好个人儿,有才华又善良,怎就……”
“人非金石,天道无常。”白起永远都是那冷静,冷静到不近人情,“又有什好奇怪呢?”
紫弦长叹声,欲哭无泪,却也无言以对。
是啊,好久没有为他弹琴……
取出那把古琴,坐在屋檐下月光里,猩红裙摆散在膝边。
琴弦发出第个音符之时,北风忽然停住,片晶莹雪花飘落在琴弦之上,渐渐院子里已经是片白茫茫雪景。
“凤求凰啊……”他在房中低声说句,手中不自主地也打起节拍。
“愔愔琴德,不可测兮;体清心远,邈难极兮;良质美手,遇今世兮;纷纶翕响,冠众艺兮;识音者希,孰能珍兮;能尽雅琴,唯至人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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