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两棵、三棵、四棵、五棵、六棵……”
“第七棵,”阿秀指着第七棵槐树旁那条漆黑小巷,“就是这。”
“你回家还要数树?你在这
车来,人们拥而上,林夏拱开个肥硕大婶,拉着阿秀抢两个座位,大部分人都站在车里。
公车缓缓开动,驶出公交站。晚高峰已经开始,车流在城市脉络里缓缓前进,个路口甚至要等上四次红绿灯转换才能过去,车走得越慢,人越容易犯困。林夏靠着窗边,眼皮渐渐发沉,打个哈欠:“你困不困?”
“你睡吧,到站叫你。”阿秀轻声说。
林夏摸摸他头,把头枕在车窗上渐渐睡着。
肆、深宅
……路灯和车灯点亮整座北京城,如果从天空中向下看,现在城市就像是块飞速转动钟表,他们两个则是落在齿轮上两粒微尘,对这个世界他们无能为力。
“谢谢。”阿秀小声说。
“谢什!你这事儿管!还没帮你搞定呢不是?们从长计议!”林夏气哼哼地说,“定帮你治好你姑姑病,还会跟那个混蛋斗到底!”
“谢谢。”
“小崽子,说话总像个大叔似,你这个年纪就该天真烂漫懂不懂?”林夏揉揉他头发。
林夏醒来时,车厢广播正在报站:“各位乘客,终点站西山站到……”
林夏揉揉眼睛,窗外片漆黑,果然是到郊区,准确地说是山区,上年纪老枫树和老榆树在夜风中摇曳,枫树发出“哗哗”声音,榆树发出“沙沙”声音,像两个音调不同老人在对话。
西山站顾名思义隐藏在山中,当年这里是寺庙云集之地,可如今那些古庙已经僧去舍空。林子边是片黑色泥沼,污浊水面冒着泡,下面不知藏着什腐败东西。
阿秀牵着林夏手,在寂静山路上跋涉,周围黑漆漆,只能靠惨?月光照路。远处老式院落在月光下现形,想来当年这里香火极盛,也算是个繁华地区,有钱人都在这里搞个院子什,按照现在话说就是带动周围商业发展,但随着寺庙群没落,这些院子现在主人大概都搬到城里去住。
风从胡同口灌进来,吹过临街破烂窗子,阵阵凄厉呼哨声响。林夏身上起身鸡皮疙瘩,跟着阿秀越走越深,路也越来越窄,阿秀个人走在前面蹦蹦跳跳,数着路边枯树……
阿秀对林夏挤出个难看笑容:“努力。”这孩子眼睛里总有些超越他年龄悲伤。
“算,先送你回家!”
“家很远,个人回去就好。”
“也去见见你姑姑!看看她病情,找大夫也得看病人情况嘛!”林夏从广告牌之间凳子上跳起来,伸个懒腰。
这个站就有到阿秀家公车,等林夏亲眼看见站牌上那长串站名时,才明白很远究竟有多远,个个数下来,总共需要二十站才能到阿秀家附近,而且据说下车还要再走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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