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强风过境,推挤着云雾大江远去。余慈吁出口气,沿着崖壁路滑下,在速度马上要超过警戒线之前,攀住手边接近干枯树枝。树枝发出不堪重负呻吟。
余慈没有动,在观云看浪之前,他已经确认目标位置。十丈外崖壁裂隙中,藏着条通体灰褐色“藏皮”,这种天裂谷有名毒蛇,三角头顶有个小小突起,很是醒目,不冬眠,高攻击性,发现猎物后以偷袭为主,就是大象般巨兽,被口咬上,也要即刻倒毙,十分可怕。
不过,余慈盯着毒蛇,心中盘算却不是危险,而是报酬:“‘藏皮’蛇蜕,三十功!”
正如他对于舟老道所说那样,能换取善功不只是鱼龙草。离尘宗修士每年都要发布大量收集药草矿石善功消息,其中有很多,产地都在天裂谷附近。虽然这些散碎小玩意,大部分都仅值两个、三五个善功,超过十都很少,但汇集起来,也是不菲收入——只要能找到话。
眼前“藏皮”就是例。
天气阴阴,温度昨天要低得多。当北边刮来强风顺着长长峡谷呼啸而过时,厚重云雾随之流动,这时候,余慈总以为自己是在条壮阔大江边,看着灰白江水巨浪前后相叠,奔涌向前,心情便会下子放旷开阔起来。些小小郁闷心思,也会在此洗涤干净。
当人集中精力做件事时候,不论成果如何,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余慈在天裂谷停留已有小半个月,天气变得越来越坏,余慈怀疑随时都可能下起今年以来第场雪。
收集鱼龙草工作陷入停滞,或者说,这半个月来,根本就没有开张过。
只有这个时候,余慈才会明白,当初他是多幸运,才能发现那块专属于虾须草和鱼龙草大药田。那根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藏皮”寿命颇长,据说长寿者可寿过三百年,而其长寿窍门,则被认为是他那古怪习性。此蛇每年都要蜕两次皮,蜕皮以后,此蛇会将蜕下蛇蜕埋入地下,待下次蜕皮时候再将其挖出来吃掉,据说是以此积蓄能量,以完成接下来蜕皮工作,以此类推,年年如此。
也因此,此蛇蜕下蛇
天裂谷中,虾须草已经不可避免地枯萎,这种奇异药草会把它们生机暂时输送到寄生大树上,只留下干枯草梗,没有任何药用价值,要等到明年开春,才会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虾须草寄生地反而相对好找些,常青树且不说,那些属于落叶乔木,偏偏树叶掉得特别晚树种,很有可能便是此类药草寄生之所在。有经验采药客,便会在这些树上做记号,以期来年开春便有大收获。
余慈做是同样事情,只是他看重是那些有大规模寄生迹象地方,也只有这些所在,才可能诞生天然鱼龙草,为他换取善功。
切要到明年开春才会见分晓。
这个冬天,他注定是要在天裂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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