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示弱念头在脑中闪闪,又被他按下去,他暗暗吸口气,以平和语调回应道:“秦妃娘娘安好!”
这便是睁着眼说瞎话,李珣也是话出口后才知不对,但秦妃并没有什表示,只是在唇角处现出丝若有若无弧度。
几分凄楚,几分嘲弄。
李珣忽地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这让他有些恼怒。他今天晚上来,不是来和这女人调情较劲,他还有关系到小命任务!
可是,这女人……她神情有股惊心动魄魔力,只是几分细微变化,就足以在人心中搅动万丈波
芳华亭,是皇家园林中处颇好景致,周围花木繁多。每在春日,亭外四周百花似锦,几如湖海般绚丽夺目。而此深冬之时,只余得枯枝黄土而已。
李珣便在亭中瞑目端坐,等待时光流逝。
恍惚间,半个时辰已过,他睁开眼睛,几乎与此同时,远处微弱脚步声响起,踏着细碎枯枝,逐渐向这里走来。
李珣心中吁出口长气,回头望去,他目光如电,看得真切,黑暗中静静走来,正是他要找人──秦妃!
自那夜后,李珣就再也没和她见过面。今日见,秦妃还是那样袅袅婷婷,风姿动人,穿着身狐裘外袍,后面风帽却没戴上,露出素净雅致脸蛋。
今晚无月,空气在冷燥中,又多些压抑。
李珣连吐出几口长气,才把这天地自然生成抑郁给排解出来,心中却仍有些不快。
“月黑风高杀人夜,古人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天人感应,天地元气变化,总会在人身上反应出来。就如同夏天使人烦躁,雷电交加则令人气促不稳样,这种沉郁阴森天气,便会在无形中影响人心绪,些奇怪心理,将会在这种情形下迸发开来。
比如说,压抑、嫉妒、仇恨乃至于杀机!
或许天气阴冷受冻,她脸上有些不健康苍白,而这病容却越发惹人怜惜。
她直直走入亭中,这才抬眼看在李珣脸上,目光出奇平静温润,在李珣目光下,她神情如常,浅施礼:“李道长安好!”
她声音却有些变,至少就李珣所感,她嗓音从未像现在这样柔弱,在轻轻颤音里,透着隐隐低回婉曲,只听到这声音,李珣心中便是跳!
李珣耳边似又响起那声含着痛苦嘶叫。
猛然间,李珣觉得没法再正视这个柔弱女人。
李珣暂时还达不到上体天心地步,但体内真息与外界元气相通,在这种感应上,总比普通人敏感些。
“难道老天也觉得,今晚该出些事情?”
他微微摇头,甩去这纷乱无用思绪,低下头来检视身上装备。
青玉剑、凤翎针、玉辟邪……所有能够杀人或救命东西,他都检查两三遍,务必不出半点差错,同时也透过这种反复动作,缓解心中莫名紧张和压抑。
确认再没有遗漏之后,他深吸口气,将全身气息尽数收敛,缓步出门,没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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