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脱离理智推演,只是发自内心对即将到来结局感到恐惧。
他再望向福王府,也不知是否错觉,他感觉到,在渐露晨光中,王府上空,被层血色薄雾罩得严严实实,里头似乎有无数冤魂正在撕扯嚎叫。
他打个寒颤,再看时,却只见到初生朝阳发出淡淡红光。
即使是这样,他也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聚出些许勇气,在那刻烟消云散。
他像逃难似,冲向远方。
蓦地,他皱着眉头停下来,他并不是为那看门家奴烦心,而是体内忽地生出不适感,让他心中凛然。
血魇动!
距每日血魇噬心时间还有两个多时辰,它竟开始有些躁动!而且,这还是在玉辟邪压制之下!
李珣甚至有种感觉,血魇好像“活”过来!
它似乎是与外界某样东西发生共鸣,缓缓地睁开“眼睛”。
嵩京城中,东城多是达官贵人、王公贵族居所,城区最繁忙时段,是每日早朝之际。在天光未亮之时,便可见到这城区之内,车如织、轿如流盛况。
侍郎让路给尚书,尚书让路给宰相,宰相让路给王爷──在纷繁车流下,总有些这样规律在运作,让繁忙城区,纷乱中又显得井然有序。
李珣缩在墙角阴影中,冷冷看着这切,他距最近车轮不过五尺之遥,然而,车子两边精锐武士,却根本没向这里看过眼,便是看,也只会见到团再正常不过高墙阴影。
明心剑宗禁纹之术,用在这些凡人身上,也算得上是明珠暗投!
这波车流经过小半个时辰才散个干净,李珣这才站起身来,窥准方向,贴着墙角走过去,高墙大院阴影就是他最好掩护。
今年雪来得特别晚,直到冬至前几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降下来,整个嵩京都被埋在雪里,气温飞降,京都南城大街小巷,也不知冻毙
这突然变化,让李珣头皮为之发麻,他想也不想,回身就向外逃去,直跑出七八条街才停下来。
血魇又恢复正常。
李珣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举动简直可笑!他此次回来,不正是为找血散人,赴那十年之约,以解去血魇之苦吗?事已临头,为何还要抱头鼠窜?
这是因为,方面他从来没有对血散人承诺,抱着任何信心;另方面,此时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悸动!
他无声无息地走过几条街道,似熟悉又陌生感觉直围绕着他,童年似是而非记忆给他造成些困扰,但是,炷香后,他终于来到目地──福王府。
这是当今皇帝赏赐福王京城宅第,在整个东城,亦是数数二豪华,单是大门前昂立家奴,便能让胆气不足人矮上半截。
“回来……”
远远看着福王府大门,李珣心中百感交集。但所有感觉,都只翻起点浪花,便又沉淀回心底。
在生死关头,想这些东西总显得无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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