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没准备情况下,他和钟隐目光相对──他脑中先是片空白,可随即胸口便是阵凉意涌上,直贯顶门,被这凉意冲,如同当头泼下盆冰水,让李珣瞬间反应过来。
他再不迟疑,当即双膝跪地,垂首道:“弟子李珣,参见仙师!敢问仙师,是否为六师叔祖?”
钟隐与清溟等同辈,排行第六,李珣还怕认错,只好多问句。
“是钟隐!”钟隐声音极是好听,略显阴柔,却自有番沉凝不发张力:“你是三代弟子?起来说话!”
李珣顺势站起,却仍不敢抬头,只是看着脚尖。
而距李珣数步之外,还摆着件竹制书案,此时,上面正铺着张纸,有人身着白衣,站在案前执笔作画。
这人必是钟隐,可任李珣怎想,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碰面。
也许应该庆幸,他没有直接面对那双据说可以穿透切眼神。但是对于这样意外景象,他却更加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不是刚刚已调整好心绪,他此时就很有可能出乖露丑。
现在,他只是垂手恭立,看着对方作画。
而入,用力敲击,发出也是玉石撞击清音。
“也不知这宝贝竹子有什用?”
心中想着,他信步在竹林间走动,这动便觉出异状来。
他在外面已经觉得天地元气丰厚得不可思议,而现在,则觉得竹林中元气浓厚程度,已凝如实质般,走在这里竟好似在水中穿行,总有些阻碍。
如此浓度,实在让李珣为之咋舌。
钟隐道:“你身上有‘青玉剑’,又有‘凤翎针’,却是林阁弟子,还是明玑?”
“家师
李珣在丹青上没有什造诣,以他眼光去看,只觉得钟隐下笔极快,往往略勾画,轮廓便出,眨眼间便是数笔。
钟隐只画七棵竹子便停下来,在纸上留下好大块空白,李珣全然不明白这是怎回事。
他虽然不是内行,但也知道丹青最讲究布局,纵然画家有“留白”之法,但似这般取角而留角,当是画家大忌。
钟隐想做什?
正疑惑间,钟隐忽地抬起头来。
他现在也大概明白,刚刚为什没摔死。正是因为这里天地元气太过浓厚,便如同湖无形之水,从高空撞下,自然不至于摔死。
虽然知道青吟并无恶意,但李珣还是不明白,青吟就那样把他推下来,总不会是恶作剧,应该有什深意才是。
李珣那愈是紧张,便愈是清明性子显出来,当下便将心中无谓紧张和恐惧抛在边,只想着会儿若见钟隐,该有什说辞。
才走数十步,说辞也还没想个全套,眼前却是豁然亮──这是片林中空地,其中盖处竹屋,通体都是由林中竹子所建,看得出来这竹庐虽然小巧,细节上却细细排列编织,每处都透出十分认真来。
屋外还摆放着套桌椅,桌上茶具,也都是竹子制成。杯中蒸气袅袅,想是才泡杯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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