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冤枉啊!”灵机也是凑趣,当真就拉长那张苦脸,摆个哭相:“李珣他骗……不,是说,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骗!”
殊不知,就在他话刚出口刹那,同伴脸上便白几分,只是旋又恢复如常,副浑若无事样子。
两人铁桶“当”声撞在起,嗡嗡响声中,珣师弟笑道:“生气?灵机师兄,你这是要说真话,还是假话?”
灵机战战兢兢说道:“自然是真话……呃,不如假话真话起说如何?”
珣师弟嘻嘻笑,旋又正色道:“单师兄天资绝佳,他能脱奴籍,登仙道,也是天大机缘,仙道之途,也就机缘勇毅而已;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是斤斤计较,那留在这山上又有何用?”
这段正气凛然大论让灵机肃然起敬,不过,很快他又疑心道:“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连霞山坐忘峰下,此时正是晨间。
两个提水桶童儿,正摇啊晃走来。
两个都是八九岁年纪,穿着身粗布道袍,满脸稚气,略高那个,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脸上却抹几道黑灰,显得有些滑稽。
他同伴则较为黑瘦,小小年纪张天生苦脸,看上去,总似心中有绝大苦闷般。
两人各掂对只比他们略短那几分,却粗上倍大桶,在山路上摇摇摆摆,桶与桶之间偶尔碰撞,发出金铁之声,这大桶竟是铁铸!
珣师弟却笑而不答,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行,前方清溪淙淙,汇入不远处那径有数十丈水潭,泠泠水响,不绝于耳,潭边早有十多个道童在那里嬉笑打闹,人声鼎沸。
后面,灵机加快几步,也赶上来,他没心没肺地大叫:“珣师弟,今天你定要给说明白,那话是真是假啊!”
他这边大叫,潭边童儿们也是听得清楚,便有人嘻笑着道:“灵机,莫急呀!刑堂这就开──”
那人拉个长腔,几个同伴“哗”地声笑出来,却又个个搬铁桶、搬石头,高踞上座,摆个脸谱,便如阎王座下小鬼般,其余人等在边,嘻嘻哈哈看热闹。
等到珣师弟和灵机过来时,几个人就起喊道:“堂下之人,有何冤情,速速报来!”
两人样子虽是狼狈,不过脸上汗迹不显,又看不出吃力模样,且尚有余裕说话闲谈。
此时正是那个苦脸孩子开口,话未出,悲叹之声先至:“唉,又过个月,却只是从劈柴换成挑水,大约再过三月,就要去开山吧。开山十年,再到‘启元堂’,接着熬上十年,看看是否有哪位仙师,收做端茶倒水童儿……”
“那时,你已不小!”
同伴提醒他句,却换来他白眼:“知道!童儿当不成,小厮也可以啊!嘿,小厮……小厮也比俺这人强上百倍……呃,珣师弟,你不生气吧!”
这孩童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但看同伴脸上没有什难堪表情,才渐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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