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血都涌上脑袋,文秀娟想都不想就往里冲,步三个台阶地在楼梯间跑,圈圈圈圈,周围切都是急速旋转而模糊,光线越来越暗,直到看见五楼顶上那扇小门透出傍晚光亮,仿若天堂之门。她从门里冲出去,好像在天台上看见道幻影,转眼却又空空荡荡,她直直往天台边缘跑过去,就像那次四百米接力最后棒,拼尽全力,直到肚子重重撞在水泥护挡上,上半身向外弯折,双脚几乎离地要往外翻出。她大半个身子悬在虚空,低头往下看,耳朵里轰隆隆地响,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瞬间世界于她是沸腾而无声,她仿如见到
来,最后,是项伟慢慢转过来脸。那样表情,那样眼神,文秀娟至今还看得见。
小抄上当然是项伟字迹,几天来,他也没有辩白过。
就要放假。是,成绩就要放榜,与此同时,甄别名单也要确定。
金浩良和自己说些什话,文秀娟恍神间并没有听得太清楚。想来无非是些安慰言语。
金浩良是喜欢这个学生,她做正确事情,并没有因为项伟和她关系而有所掩饰。可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同学这两天对她是什看法,她处境和压力,金浩良也能体会。正因如此,文秀娟这样人才更可贵不是吗?她这几天屡次找自己、找教务处为项伟陈情,也算是尽心尽力,虽然没什用处。
金浩良发现文秀娟心不在焉,她眼神总是往三楼男生寝室窗户飘。他叹口气,叮嘱几句就离开。这里是寝室楼入口,来来往往不少同学,他要带好班级,也得考虑同班大多数人感受,不方便表现得与文秀娟过分亲密。
文秀娟自问,还能做什?
这两天她确实四处奔走,做所有能做事。她看起来活脱脱像个为男友担优焦虑女人——如果项伟作弊不是她告发话。这些举动毫无用处,也不会为她在同学间赚得点点同情分,要是委培班不甄别作弊项伟,反倒去甄别别人,放在哪儿都说不过去。倒是被她陈情老师们,都愈发地喜欢这个孩子。但这些对文秀娟都不重要,她只想件事,要怎让项伟好受些。
项伟这些天几乎足不出寝室,仿佛只在等待最终审判结果。他没有试图联系文秀娟,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如今却也显得理所当然。今天,甄别名单正式确认,虽然还未公布,但也不算什秘密,项伟不晓得知道这个消息没有。文秀娟觉得,她做这些事情想必是远远不够,如果她去寝室里找他,要怎说话,第句话得是什语气?会不会立刻就被赶出来?要怎样才能让项伟理解她当时慌急无措?兴许什都不说,抱着他哭场?
身边不知不觉间聚拢群同学,往楼上指指点点。文秀娟激灵,下意识去看三楼那扇窗户,并没有人。她又继续往上看,四楼、五楼,在五楼楼顶天台上,瞧见个熟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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