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好。
第二天，柳絮没有联系上郭慨。到
第三天，柳絮想，直接去咖啡馆吧。但是上午，她接到柳志勇
电话。
郭慨死。这是多年之后，柳志勇对女儿说第
句话。
8
青浦城南福寿园里有四季常青大树、草地上散步白鸽和碑林间萦绕音乐。十月九日，还算晚秋，但对被风吹过来薄纸片样那个人来说，直是冬天。
梳着羊角辫子、麻花辫子、短头发、长头发、刘海斜向边……
现在你是什
样呢？
郭慨紧紧地紧紧地，盯着柳絮看。他心底里明白，这是幻象。
想见她。下次见面，应该是什时候，后天？
想看见你。
睡着时候，柳絮终于想起先前做梦。
她又回到寝室，睡在自己床上。床帐半开，布幔无风而动。头顶上床板吱吱嘎嘎响，然后文秀娟脚挂下来，脚上还穿着鞋，是她常穿白色圆头短靴。靴子就在面前摆动着，奇怪是，冲着她是靴尖。她看见靴尖上磨损，皮面上也有许多细小划痕，左边靴子拉链头颜色有点怪，是后来换上去。柳絮对着靴子说，原来你家境并不好呀。文秀娟头在靴子旁边伸下来，说，嘘，别说出去，
们是好朋友。柳絮吓，说你不是死吗？突然之间，文秀娟就不见，她听见响亮脚步声，郭慨穿着警服走到床头，啪地立正冲她敬礼，说公民郭慨向你报到。
这双眼睛真亮，柳絮想。
郭慨躺在浴缸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知觉在寸寸复苏。慢慢地，他觉得微凉。
柳絮在碑林间打转，她并不急着找到郭慨埋骨之地，似乎没有站到那儿，就不能证明郭慨已经不在这世间似。她没有去遗体告别仪式。就和当年文秀娟死讯传来后样，她病倒在床上，浑浑噩噩，神志迷离。
徘徊再久，有止息之时。柳絮在排花岗石慕碑前停下，序列号表明，郭慨就在这中间。
她走进去。
郭慨死去十二小时后，他手机终于没电关机，于是
想……保佑你。郭慨想遍漫天神佛。也会保佑你，最后他想。
滴泪，慢慢从他眼眶里渗出来，沿着眼角滑落。
想说那个字啊。
多少次，多少次，话到嘴边。
没有说出来，后悔吗？别给你添麻烦，也好。们终究是没有缘分。
不是大理石浴缸凉，而是他身体在下沉，好像要沉到阴冷泥地里。从里到外，都在失去温度。
要想事情很多，很杂，有千头万绪，他以为已经抓住节点，说起来也没错呀。只是现在，他太累，累得什都没办法再思考。他只好停下脑子。停下来时候，大脑并不是空白，有自己浮起来记忆。
那是柳絮。
不是她脸，不是她身影，而是云絮样团团，从他身体最里面浮出来，飘在与天花板差不多高度另重空间，不停地翻滚涌动。
那旧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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