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福站在三桥大街上。这是个还算高大中年人,结实身板将身衙役服撑挺得很夸张。更夸张是他唇上两捋、下颌捋鼠须,与结实身板反差很大,显得他为人精明狡黠。反倒是那双所谓“神眼”蒙蒙淡淡,看不出什光彩和锐意。
三桥大街情形和前天齐君元做成杀局时模样,而且不单情形样,就连街上人也样。那天马车窗帘刚有鲜血泼洒而出,顾子敬马队开道高手立刻敲响手中铜锣。紧接着三桥大街两头出现大量右虎军兵卒。他们将整条大街上所有人都控制住,而且要求他们按事发时站立位置不准移动。
也该着这些人倒霉,先是被圈定位置,然后登记姓名、来历、住处,并且要求和所在位置旁边人相互证明他们在事发时状态。没有证明押回衙门暂时收监;有证明本地人可由家属带保人领回,但官家传话必须立刻就到;有证明外地人则被统控制在几处大客栈,律不准离去,等案子查明后才准离开。而此时瀖州城所有陆门、水门都已关闭,就算让他们走也走不掉。
这折腾就是三天,不管收监、回家、外地,白天都会被带回三桥大街,重新按当时位置站好,以配合官府查案。这些倒霉百姓叫屈喊冤,也必须无条件地配合。因为六扇门捕快们有理由确定,刺客就在这些人中间。因为在刺杀开始之前三桥大街就已经从外围完全控制,事情发生之后刺客根本无法逃出大街,除非他会飞。
卜福刑辨真很有独到之处,他是将顺序倒过来进行推辨。从飞入车窗杀死人瓷片开始,先找到瓷器店门口秤砣。秤砣抛飞类似攻城抛石车,于是由这轨迹卜福找到玉石磨轮。找到玉石磨轮,便也找到断折伞骨,找到茶馆小二布巾,再联系上乐器店铜钟和铜钟下碎玉石,卜福已经将刺杀方法辨别清楚。这是利用磨轮射出玉石球,击响铜钟,让马车停止,让马车内目标定位,让护卫队展开护卫队形让开瓷片飞行路径。然后再利用磨轮杠杆抛射秤砣,击碎瓷器,让瓷片迸溅飞出杀死目标。
然后卜福再根据伞骨、秤砣、布巾这些线索,沿乐器店、制伞作坊、茶馆路走下来,将齐君元布设杀局行动轨迹全部寻辨出来。
从种种痕迹来判断,卜福竟然无法判断出下手到底是不是个刺客高手,这是个很奇怪现象。从方式手段上来说,这刺客运用原理和技法真太过绝妙,抓住位置、推算时机也是巧到毫巅。断伞骨、玉撞钟、杠杆抛秤砣、击碎六足盏、瓷片飞射入窗帘杀人,整个过程设计和实施都如若神鬼之作。但这个刺客出手似乎又太仓促些,既然他能利用这些条件刺杀成功,那采用其他刺杀方式应该可以更加稳妥。刺行中要求,个好刺客是要在有十成把握时才下手,力求杀即成。所以真正高明刺客不会采用这种稍有失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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