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可以悲恸啊。”露丝说,不安地观察他表情,“杰森!无论是人、孩子,还是动物,悲恸都是他们所能感受到最有力情感。悲恸是种好情感。”
“你倒是说说他妈好在哪儿?”杰森厉声问她。
“悲恸能让你置身己外。你会暂时离开自己狭隘、渺小肉体。不过,除非你有爱在前,否则你不会感到真正悲恸。悲恸是爱最终结果,因为它是失落爱。你会理解,知道你能理解。只不过你不愿意去思考它。这就是爱循环:爱,失落,感受悲恸,离开,然后再去爱。杰森,悲恸就是意识到接下来你必须孤身人,意识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因为孤独是每个独立个体终极命运。死亡也是种极端孤独。记得第次不用烟卷,而用水烟管吸大麻感觉。那烟味很凉爽,不停地吸,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口气吸多少。突然间,死过去。持续时间很短,最多几秒钟。整个世界,所有知觉,包括对自己肉体意识,全都渐渐化为乌有。这种体验,并不像正常情境下感觉到孤立感,因为在常态下,你即便孤立,也始终会有来自你身体内部各种感觉信号。当时情形是,就连黑暗本身也消逝。所有切就这样陷于绝对停顿。安静。空寂。孤独。”
“肯定有人用这根水烟管吸过什狗屁毒性药物。很多人都被这类毒药毁。”
“是,很幸运,最终还是活过来。很诡异
任丈夫,弗兰克。们结六个月婚。结婚之后,他不再爱,变得无比郁闷。但仍爱他,想留在他身边,可这对他而言完全是折磨。结果,让他去。你明白吗?对他来说,这个结局更好。因为爱他,这个结局对来说也很值得。明白吗?”
杰森说:“为什违背自生存本能是件好事?”
“你大概以为说不上来。”
“没有。”他说。
“因为生存本能最终结果是场空。世上每种活着生物,无论是鼹鼠、蝙蝠、人类还是青蛙。就算青蛙会抽雪茄、下象棋也没用。生存本能终极目,实际上永远无法企及。最终,你努力会化为泡影,你会屈服于死亡本身,来去空空。可是,如果有爱,你就可以渐渐淡出这个世界,看着——”
“还没准备好渐渐淡出。”杰森说。
“你可以渐渐淡出,心生欢喜地活在你爱人中间,感受到种凉爽、醇香流满足,最高层次满足。”
“可是你爱人迟早也会死。”
“也对。”露丝咬咬嘴唇。
“最好是不要去爱,这样,所有烦恼都不会找上门来。即便是宠物,条狗或者只猫,都不爱。就如同你刚才说,你爱上他们,可他们终归免不死。倘若只兔子死都会造成这大悲恸——”忽然,他眼前出现幕恐怖幻象:朦胧中现出条凶恶大狗,獠牙间流着血,齿缝里紧紧咬着个女孩头发和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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