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量着字眼,相信自己言之有理:“你不负责任。”
“对谁不负责任?对你生活本来就没有任何责任,要是你指这个话。那是你自己事。别往身上推。”
他解释:“对你行为造成后果不负责任。你无视道德和伦理原则,东窜西窜搅和番,然后又缩进小楼,留下烂摊子等别人来收拾。”
她抬起头正视他。“伤害你吗?把你从警察手里救出来,救你命,这也算是桩罪?你是不是这意思?”她声调逐渐升高,眼睛紧紧盯着他,眼神里毫无怜悯,眼皮动也不动,手里捏着叉子上还绕着大团意面。
他叹口气。没有希望。他说:“不是。这不是什错
凯西尖声说:“他们别想搞乱大脑。不会让任何MF[10]接近。你知道什是MF吗?”
“你刚刚不是已经说吗?”他尽量将注意力凝聚在凯西身上,语速放缓,声调放低,似乎想借此稳定她情绪,让她保持镇定。
菜来。难吃极。
“这意大利菜正宗极,你说呢?”凯西用餐叉熟练地绞起大团意面。
“同意。”他心不在焉。
何处也是茫然得紧。
小女孩啊,小女孩,你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呢?
凯西看也不看菜单,就说道:“肉末茄汁意面很赞。”她心思正不知在哪儿云游呢。随着时间流转,她也好像越飘越远。杰森心头忽然震,感到大事不好,但又说不出是什祸事临头,毕竟对她还不甚解。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你以前崩溃时候,”在她猝不及防时候,他突然说,“是怎处理?”
“这个嘛,”她瓮声瓮气地说,“坐在地上惊声尖叫。天王老子来,都要拼命踢他两脚。想干预自由?门都没有。”
“你怕当场崩溃。你不想惹身腥。”
杰森说:“你说对。”
“给滚。”
“——”他犹豫下——“喜欢你。不想就这走掉,因为担心你出事。”又是个善意谎言,是他惯用。总比这说要好:因为担心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打电话给麦克纳尔蒂先生。这是他深信不疑事实。
“不会有事。他们会送回家。”她含糊地指指饭店里人,送菜、吃饭、收银,忙个不停。在闷热嘈杂、蒸汽缭绕厨房里,大厨身形闪烁。迷迷糊糊醉鬼耷拉着脑袋,在吧台前拨弄半杯奥林匹亚啤酒。
“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这样做?”
“没错。”她抬头望他眼,脸部表情十分扭曲,像是在忍受极大痛苦,夸张得像戴张假面具。倒还没哭。“没吃药。照理,每顿饭前要吃二十毫克胃复康片。”
“那你怎不吃?”这类精神不正常人,从不按时吃药,他就撞见过好几次。
“对大脑不好。”她用食指碰碰鼻子,好似这个动作属于某种复杂仪式,必须精确地加以执行。
“可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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