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有这种感觉,凝其实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两个人:个乖巧聪灵,笑语吟吟,像只永远长不大、会在你膝弯弯里耍赖小猫;个刚毅果决,骄横狠毒,犹如把寒气逼人,随时准备刺杀或割断切匕首。前者和后者都在他面前呈现过,呈现得比超清视频还清晰,从警十几年来,他确实见过许多平时嘻嘻哈哈到犯罪现场就分外认真警察,但是他们性格分裂得从来没有像凝这样巨大过。这秒还是圣诞晚会上插着翅膀小天使,下秒就变成地狱归来准备灭绝切天煞孤星——就在这两个自之间,凝刻不停地荡着秋千,终有天会随着绳索断裂,而无可遏阻地飞向某个极端……
到那时,她甩掉,会连眼睛都不眨下。
那夜,楚天瑛失眠。他躺在宿舍帆布床上,望着没有星光天花板,想很多很多,他从来没有这样
凝先是愣,然后羞赧地笑。
久久地,两个人就这手抱着手伫立在晚风中,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让彼此身影溢满双眸。
直到——
直到凝双眉痛苦地颤。
多年以后,楚天瑛还清楚地记得凝那两道柳眉颤抖,他甚至感觉到她手、她肩,乃至她身体都颤抖下,颤之下,凝像从梦中苏醒般,挣脱他掌心。
天陪他起走社区、查户口、调解邻里纠纷、缉拿小偷小摸……这些琐碎警务对他俩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是些点缀烧饼芝麻,而真正喷香是他俩朝夕相伴日子,无论是在洒满晨光胡同里肩并肩巡逻,还是在午后路边摊面对面吃牛肉面,抑或是晚霞满天时偷偷看凝那被霞光映得红彤彤脸蛋,都让楚天瑛意乱神迷……这是段分不清上班还是约会时光,就像分不清拌嘴与默契哪个更加甜蜜样。
有天,他们起走过五棵松体育馆,恰是月上树梢时分,晚风清扬,道边白杨树“哗啦啦”地翻响着树叶,然后又突然沉寂下来。不远处跳广场舞人们顿时显得异常喧闹,仿佛是在国画留白上肆意泼墨般。
楚天瑛忽然长长地叹口气。
“怎,你?”凝不解地问。
“这样当小民警日子,什时候才是个头儿啊!”楚天瑛惆怅地说。
然后,她转过身,向夜深处大步走去。
为什会这样?
楚天瑛怔怔地站在原地,动不动。
那种曾经令他不寒而栗不幸预感,再次袭上心头。
两个凝。
手指勾勾。
青葱似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他眼皮下面,勾几勾,像小猫软爪在挠门样。
“痒不痒?痒不痒?”凝笑起来,“你有没有想笑啊?小时候,哭鼻子,爸爸就这样在眼皮下面挠啊挠,就会破涕为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呢。”
楚天瑛痴痴地望着凝。
突然,他伸出双手,火热掌心,紧紧地抓住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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