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
个人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浇透,湿漉漉黑暗彻底掩没容貌,只能看到雨水顺着发梢和衣角往下流淌,暗红色,流血般。
久久地,这个人直伫立在门口,任雨水不断地淋打。
终于,他迈出只脚,跨过门槛。
雨水在他抬起脚后脚印中,积成个血泊似小水洼。
真……真仅仅是听京剧选段听魔怔吗?
有个办法可以证明,有个办法——
马海伟想下床,但稍动弹就发现,浑身上下点儿力气都没有,极酸软,也极疲惫,贴身衣裳已被冷汗浸得湿透……童年时,晚上听多鬼故事,夜里便会如此,妈妈说这是鬼上身,“鬼要找替代,先钻进你脑壳弄昏你,然后钻进你身子里开始试,跟试新衣服样,胳膊腿儿大小合适不合适啊,它就撑啊撑,最后看不合适,就走。等你醒过来,莫名其妙地身大汗,不知道这是鬼折腾,这还算好,要是它试合适,那你才要遭殃呢……”
动不得,就不动。
马海伟喘着粗气躺在床上,瞪圆眼睛望着虚空,他感到天花板上似乎浮动着什,个比所有黑暗都更加黑暗些条状物,就那在不可名状深处黏稠着、蠕动着,渐渐滋生出比躯干更长更细四肢,活像是水面上具泡久浮尸。
年前,个人就在这间低矮阴森花房里被残忍地杀害,凶手将他剁成肉酱,掺在黏土中烧制成个乌盆。
受害人面貌看不清晰,凶手似乎是两个人,模模糊糊也看不清面貌。
唯清晰,就是那刀砍斧剁,那腹破肠流,那断肢残臂,那遍地血污——
还有,就是那黑漆漆乌盆,就放在这张床下。
就放在这张床下……
睁开惺忪眼皮,窗户外面白杨树上,粒雨滴正顺着碧绿叶脉滑落。
林凤冲喘着粗气从床上,
他想这不是真,不是,这和刚才看到杀戮和血腥场景样,都是梦境,尽管睁着眼睛,但依然是在梦境中……
“嚓嚓嚓嚓……”
“沙沙沙沙”……
收音机不是坏吗?怎还在响?难道,难道是那个不安鬼魂在反复调试着已经破碎收音机旋钮,想重新找回让他哭诉频道……“沙沙沙沙”……哦,是,这回是雨声,连绵不绝而且越来越大雨声,雨声,雨声,“哗哗哗哗”……行至在渔阳县地界,忽然间老天爷降下雨来。路过赵大窑门以外,借宿宵惹祸灾。赵大夫妻将谋害,他把尸骨未曾葬埋。烧作乌盆窑中埋,可怜冤仇有三载,有三载……
只手,推开花房外屋门。
“嚓嚓嚓嚓”,收音机还在嘈杂着,马海伟伸手要去关掉它,但指尖碰,那收音机扑落到床下去!
“啪啦!”
收音机摔成地破烂残片。
终于喑哑无声。
死寂来得异常突然,突然到仿佛是瞬间把个人五脏六腑抽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