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司机用左手悄然握住长柄螺丝刀，“64块。”
乘客略欠起身，向漆黑
片
车窗外看看：“再往前开段。”
“不行。”司机干脆利落地回绝，“路不好走，底盘受不。”
乘客没作声，伸出手在衣袋里摸索。司机绷紧身体，注视着他动作。
很快，那只手从衣袋里抽出来，手上多沓人民币。
光亮再次消失。紧接着，似有若无声响点点撕开夜幕布，由上及下，由远及近，直至4单元门前声控灯突然亮起。
自头顶倾泻而下灯光中，林国栋脸惨白如纸。他双眼隐藏在阴影之后，看上去只是片黑雾。
他就这样站着，站在团光晕中，静静地看着眼前无尽黑暗。几秒钟后，声控灯又无声地熄灭。
林国栋眼睛却亮起来。
他迈开步子，快速融入夜色中，走到路边时候，扬手，红色铝罐准确地飞进垃圾桶中，发出清脆撞击声。
“
加钱。”乘客递过张100元纸钞，“再往前开点儿就行，麻烦你。”
司机犹豫下。年老，体弱，看上去也不缺钱—应该不是劫道。他接过纸钞，再次发动汽车。
开到下江村口，乘客示意他继续向前，司机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这次他没有坚持，付清车资后下车。
林国栋穿行于寂静无声农舍之间，个人都没遇到。这里村民还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习惯。特别是在冬季，无事可做他们，顶多打几圈麻将之后就早早睡觉。此刻，整个村庄都在沉睡。没有人声，没有灯光。即使听到他
走出园区，来到马路上，眼前是片光明。在路灯照耀下，空旷街面显得宽敞无比。林国栋沿着路边慢慢地走，边走边四处张望着。很快，辆空驶出租车驶来。林国栋招手将车拦下，坐上去。
出租车在冷清街路上路飞驰。司机不时从后视镜中看着这个沉默男人。路灯依次在车边闪过，男人脸上忽明忽暗。他始终望向窗外，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
心事。
司机摸摸车门上置物栏，里面有把大号长柄螺丝刀。这个乘客要去地方很奇怪，如果不是今晚生意不好，他是不会接下这单。不过，后排座上这个家伙看上去已经50多岁，体格也般，就算他动什歪心眼，也不难对付。想到这里，司机略为心安，脚下暗自用力，只想尽快拉完这趟活儿，早点儿回去睡觉。
很快，出租车驶出市区。街道两侧路灯逐渐稀疏，最后完全不见。后座上乘客已经彻底隐藏在黑暗中。这辆车宛如被高速旋转彗星抛出陨石，只余下两点微弱光，路远去。又开十几分钟后，车身开始颠簸起来。司机知道，平整柏油马路已经到尽头，接下来路程是段土路。他打开远光灯，车速不减。
终于，出租车停在处三岔路口，上方蓝色路牌上有几个白色大字：下江村，2.6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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