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扇窗户里
光亮开始晃动，明暗交替。骆少华猜测他正在看电视，稍稍犹豫
下，拔腿向园区外跑去。
他路跑到春晖路街口，那辆深蓝色桑塔纳车还停在路边，在深夜低温下，车身上覆盖薄薄层冰霜。骆少华掏出钥匙开车门，同时发现张违停罚单粘在车窗上。他暗骂句，撕下罚单揣进衣袋里，矮身坐进驾驶室。
发动汽车，掉头，骆少华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伸向副驾驶座上双肩背包，拽出条面包，用嘴撕开塑料包装，狠狠地咬大口。
他嘴里嚼着面包，用力踩下油门，快速驶回绿竹苑小区。
501室窗口灯还在，室内光线依旧飘忽不定，
详着手里夹着鸡肉、生菜面包，还好奇地逐层揭开，又看看点餐霓虹招牌上展示品，似乎对汉堡尺寸和品相颇有疑虑。不过这没有影响他食欲，咬下第口之后，林国栋脸上呈现出心满意足表情。
骆少华躲在餐厅对面根灯柱后，已经饿到胃疼。他不敢走开去买吃，生怕林国栋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夜色已然降临，步行街上被明亮霓虹招牌映衬得如同白昼般。人流依旧不见稀少，下班后来这里游逛青年男女在街上摩肩接踵，倒显得比白天还要热闹。夜黑，加上各色光影和鼎沸人声，暧昧气息在街面上缓缓流淌。
对于林国栋而言，黑夜是鸦片，令人迷醉却充满危险。骆少华这样想道。
他点燃根烟，默默地看着餐厅里林国栋。后者已经开始吃薯条，还学着其他顾客样子，把番茄酱涂在上面。
他吃得很慢，却很专心，那个可乐罐子依旧摆在他手边，仿佛件舍不得丢弃珍品。其实，林国栋早已经把可乐喝光。但是他似乎把它当作种象征，以此来拉近自己和这个世界距离，尽管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个捡饮料瓶拾荒者。
大概四十分钟后，这顿漫长晚餐终于结束。林国栋把所有食物都吃得干干净净，连饮料中冰块都嚼碎咽下去。擦净嘴巴后，他拿起那个空可乐罐，起身离开。
骆少华掐灭香烟，转过身，看着对面商铺橱窗。在玻璃反射倒影中，林国栋站在餐厅门口，左右张望下，抬脚向街口公交车站走去。
骆少华稍稍松口气，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半小时后，林国栋走进绿竹苑小区22栋楼4单元。骆少华则在楼对面个角落里，迫不及待地拉开裤链。
尿液奔涌而出，快要涨破膀胱终于放松下来。随之而来，是胃中阵紧似阵烧灼感。骆少华边揉着肚子，边紧盯着501室窗户。很快，那扇窗户里亮起灯光。林国栋身影若隐若现，从动作上判断，他在脱衣服。几分钟后，他从窗口消失，随即又再次出现，似乎在用条毛巾用力擦着头发。过会儿，室内灯光骤然暗下去—他打开台灯，关掉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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