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压低眼皮扫,个字个字地说:“看哪个都像。”
噼里啪啦雨点浇打在地猩红西瓜瓤上,仿佛是快刀在剁着肉馅,转眼便片稀碎,西瓜汁与雨水交汇,顺着沟沟坎坎流淌,像条条暗红色血河在地面涌动。所有流氓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个个吓得浑身像打摆子样发抖,却谁也说不出半个字。
马笑中杯接杯地喝酒,用带着醉意目光睨着他们,像屠夫看着群待宰羔羊,掂量先拿哪只开刀。
三炮台虽然粗野,但江湖上混老,他走到马笑中面前,哆哆嗦嗦地说:“马所长,们……”
“坐坐坐……”马笑中招呼着,“都别站着,都这客气做什!”
红。
“真他妈笨!”马笑中愤愤地骂丰奇句,转头面对诸位“大哥”,又换副笑脸,“这手下不成才,每次都溅身西瓜汁。想请大哥们轮流下场,用自己家伙打西瓜踢竹竿,看谁身上西瓜汁溅得最少,说明谁身手最好。”
这帮流氓平时找碴打架,小半是抢地头争女人,大半是斗气儿拼脸面。这个较量高低好机会,谁也不肯错过。钢珠枪、汽狗、喷子都亮出来。挨个上前打西瓜踢竹竿,可惜扣扳机和踹出脚,在时间上总是协调不好,谁也免不身狼藉。
所有“大哥”都打完,最后还剩下个插在竹竿上西瓜。马笑中冲着田跃进努努嘴:“老田,你试试。”
田跃进拔出手枪,走上前对准西瓜,手指扣扳机瞬间,右脚像出膛炮弹般猛地踢,只听“乒”声,打爆西瓜和竹竿都向前扑倒,汁瓤犹如泼出红酒般,倾洒在地面上。老田转身,只见他身上干干净净,连西瓜籽也没沾上半颗。
“马所长您饶们吧……”三炮台带着哭腔说,“是们瞎狗眼,是们不知深浅……”
二瓢子和其他流氓也都走过来,弓着个膝盖苦苦哀求。
“你瞧瞧,这样就不好嘛。”马笑中皱着眉头说,“马某人没有别意思,还是开头那话:马某
没想到这半吊着裤腰、脸皱巴巴像个乡下老农田跃进,竟有如此身手!凉棚里人们不由得都鼓起掌来。
“老田,不错!”马笑中面泛红光,“身手这好,你当民警以前是做啥?”
“报告所长。”田跃进立正,大声说,“以前在武警支队是负责处决死刑犯人,枪顶着犯人后脑勺开枪,为保证血不溅到身上,开枪和这脚,要拿捏得特别准才行!”
凉棚里“大哥”“小弟”们,脊梁骨不约而同地凉!犹如被揪住尾巴蛇,遭到致命甩。
“说呢。”马笑中笑呵呵地坐在藤椅上,拿起玻璃杯,口气把里面酒喝个干净,然后举着空杯子,斜端着个肩膀,用翘起小手指,把众人挨个指遍,问:“老田,你看看今天来这些个王八蛋,有哪个像将来要被你打爆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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