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福庆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你这个说法很好,就是有点冤枉人。其实上医校长朱恒璧,还有现在手术室里忙活沈克非,他们都和你观点差不多,都认为应该让医疗教育下沉,覆盖更多人群。事实上,这项工作在抗战期间就在做,姚医生不也参与其中吗?”
“是,英子跟说过。她说歌乐山下重建那个卫生示范区,后来改成中央卫生实验院,进行公共卫生人员试点。”方三响点头。
“当时们规划是,摸索出套初级卫生员培训体系,分成看护、助手、助理三档。看护只要培养个月,助手年培训,助理四年培训。这些人毕业之后,可以分散到县级卫生站去,提供最基础些医疗服务。这样只要十年时间,就能有足够人手,把公共卫生体系延伸到大部分县城里——你看,是不是和你想样?”
颜福庆说得兴致勃勃,方三响却有些煞风景地问道:“那实际效果呢?”
这句问出来,颜福庆眼神霎时变得黯淡。他沉默良久,方开口道:“给你讲个陈志潜医师故事吧
;其他如天花、疟疾、斑疹、结核和血吸虫等,上升幅度也十分惊人——你可知道这切症结在哪儿?”
“人手。”方三响回答。
“没错,人手。”颜福庆似在课堂上样,“如今,全国符合标准病床只有五万张,z.府颁发执照医师只有万两千人、药剂师七百人、护士五千七百人。要照顾四万万人健康,杯水车薪,杯水车薪哪。”
他到底是做过卫生署长官人,对这些统计数字无比熟稔。
“所以辞去切公职,专心在上医教书。巴望可以多培养些医生出来,略解燃眉之急。”颜福庆道。这时方三响鼓起勇气,出人意料地开口道:“关于这点,认为您想法有问题。”
“哦?”
“就拿上医和协和来说,个学生成为独当科医生至少需要七年。全国医学校只有二十几所,每年输送出来医生,能有多少?何况这些医生,有多少是留在北京与上海这样大城市?有多少能惠及边远山区和底层民众?”
颜福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依你之见,学校要求严格反而是错?”
“不,现在医疗教育没有问题,也希望中国医术能比肩英、德、美。但现实是,中国太落后,们精雕细琢出少数精英,在公共卫生低端人才培养上投入却太少。国人口太多,地域太广,几个京沪好医生,覆盖不广大民众健康问题。们真正需要,不是二三十个名医,而是十几万水平般卫生工程师、卫生监察员、公共卫生护士和助产士。”
方三响说完之后,颇有些忐忑不安。这番言论,可谓离经叛道。这让任何位医生听大概都要叱责。他赶紧补充道:“当然,正规医疗教育还是要,只是在资源有限情况下,觉得应该优先满足最广泛基本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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