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警团站在街道两侧,目视着这三个人重新跨上自行车,忽然齐声唱起《君之代》来,中间还夹杂着“天皇万岁”喊声。这并不是警察要求,完全是自发行为,方三响霎时毛骨悚然,不由得加快脚蹬。
好不容易骑离那个区域,方三响忍不住问难波大助:“你周围人,也都是这样子吗?”难波大助迟疑片刻,回答道:“大部分吧。”
“那你是怎会成为社会主义者?”方三响觉得很神奇。
难波仰起额头,鸡窝样头发朝后飘去,似乎在努力地回想。
“原来和父亲样,是个皇室中心主义者。第次转变,应该是在山口县上中学时候吧。当时陆军大将田中义要返回山口家乡,
都是黑头发、黄皮肤,无法从外貌上进行甄选。这些自警团成员,就用数钱方式来鉴别。日文“十五元五十钱”读出来有数个浊音,朝鲜人很难准确发音。他们旦被发现,就会被活活打死。
“就凭这个?”方三响骇然,“未免太野蛮吧?这根本就是屠杀呀。”
王兆澄也是脸苦笑。其时在日本朝鲜劳工特别多,地位比“秽多”还要低下,却在基建行业占据重要地位。所以日本社会但凡有什怨气,都会引到这个群体身上。拦街检查都还是轻,甚至他还听说有,bao民冲进朝鲜劳工聚集点,把人全家不分老小统统杀掉事。
“如此明目张胆,警察竟然不管吗?”
“大震之余,他们哪有余力管这个?官方恐怕也想借这些谣言,把老百姓注意力转移开来。”王兆澄道,“们华人地位,也仅仅比朝鲜人高那点。这次地震之后,也有不少华人被误伤。们共济会王会长,就是为保护华人劳工不受冲击,才四处奔走,去大岛町。”
方三响用绷带缠满胳膊,心中惊诧到极点。救援队在临时病院里接治那些病人,个个文质彬彬,不住鞠躬道谢,满口谦辞,看上去都很客气知礼,难以想象他们在街上会疯狂到这地步。
王兆澄道:“您来日本时间还太短,待长就知道。日本人性格比较极端,讲起礼貌来,哪怕心里恨得要死,面上也不会有句重口;耍起无赖来,言不合就是杀对方全家,要全家z.sha。别说们,就是那些z.府高官,也动不动就会被反对派在街头干掉。远不说,前两年有个首相叫原敬,就因为劝说皇太子裕仁出访国外见见世面,便被右翼分子刺杀在东京车站前。”
方三响听得瞠目结舌。陈其美就喜欢动用暗杀手段,看来也是从日本人这里脉相承。
那边难波大助费尽唇舌,总算把自警团人暂时劝住。这时附近巡警也赶过来,查验方三响和王兆澄证件后,冷冰冰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请你们尽量不要乱跑。”
方三响闻言大怒。你对这些,bao徒动用私刑行径熟视无睹,反倒怪们添麻烦?王兆澄拽拽他衣袖,劝他暂且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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