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外人来,孙希和姚英子不再继续吵,气鼓鼓地各自转开脸去。
林天晴手里拎着个精致食盒,搁在桌子上,食盒里头是五六个小屉,摆着虾饺、凤爪、叉烧之类,居然还有三小碗莲花凉粥。她摆开来:“知道你们在这里开会,下班顺路带点夜宵给大家。”
另外两位不肯吭声,方三响先伸手抓起碗。林天晴正要提醒他粥冷伤胃,不料他“咣”声把碗放在孙希面前:“你先吃。”孙希呆坐在原地没动,方三响皱眉道:“讨论而已,闹什脾气。”孙希抬起头,脸委屈:“你没给拿汤匙,怎吃?”方三响从食盒侧面摸出柄,扔过去:“勺子就说勺子!啥汤匙!”
姚英子“扑哧”声笑起来,桌上氛围总算轻松点。她端起碗来,轻轻啜口,带着莲花香气清凉细粥滑入咽喉,说不出
片刻,方三响开口道:“你看做疫病防治宣传,只要教会老百姓洗手这件简单事,便能大幅降低痢疾、沙眼、霍乱感染率。所以们不必把收生婆当作专业人士那样培训,先满足最低卫生标准,解决眼前问题。”
孙希却不肯放松:“这完全不样。你刚才也听英子说,教习结束后,是要给她们发执照,发执照就可以正式行医,这不是开玩笑吗?她们都可以行医,那们这些寒窗数年医生尊严何在?”
姚英子拿起那张剪报,不服气道:“哪里是正式行医?你看这里规定,收生婆只能协助顺产,如果遇到问题,还须送去正规医院。”
孙希摇摇头:“以收生婆水平,是不是顺产恐怕都判断不出来。她们分得清胎盘早剥和般见红吗?”姚英子气恼道:“所以才要教导哇!孙希,你到底要哪能[1]?难道要个个捉过来培训三年?”
“三年怎?们哪个不是苦读四年、六年?医生不比别职业,生死攸关,宁缺毋滥,治不好要死人。”
“你说当然最好啦,可现实摆在那里。南市每天都有几十例临盆,几十个产妇面临危险,她们可等不起。个有瑕疵次等办法,也好过个完美无缺但实现不方案。”
孙希挺直上半身,语气严肃:“如果对待治疗心态是凑合将就,医学是无法取得进步。你看当年外科医生们动手术是不做消毒,唯独约瑟夫·李斯特要较这个真,定要术前用石炭酸洗手、洗手术刀。亏得他坚持,们现在才知道消毒重大意义。”
“这根本是两码事!不同你讲!”姚英子气得把计划书抢回来。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忽然外头传来“笃笃”敲门声,两人同时停下来。方三响如释重负,说:“去开门。”等到他回到大厅,身后跟着个年轻姑娘,居然是林天晴。
辛亥之役后,这姑娘在汉口再无任何亲人,便只身来到上海。哥哥林天白有同学在军z.府任职,怜烈士孤忠,便给她介绍个广慈医院护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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