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樱感受到那种弥漫于身体发肤每处细微角落恐惧,足以把她撕扯成碎片恐惧。海水筑成高墙把
唯恐翻船。但母亲臂弯稳定而有力,沉着地手抱住她,手扶住船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也许是出于神秘第六感,关雪樱能够感觉到,母亲其实还是在担心着些东西,却并非是这场突如其来海上风,bao,而是其他些事物,隐藏在风,bao背后事物。
风,bao仍然在继续。天空忽而被雷电照得有如白昼,忽而陷入完全黑暗,连点点星月光辉都见不到。在这样忽明忽暗压抑氛围中,当又道闪电划过天际时候,关雪樱忽然发现,母亲身边多几个人!这几个人所站立方位,和她小时候被村里孩子围着打时孩童们站位相仿,堵住母亲可能离开每条路线。
然后他们开始说话。关雪樱惊异地发现,这些人说话她听不懂,并不是普通话或者任何种汉语方言。仔细分辨之后,她发觉这些人说是日语!虽然她并未学过任何外语,但这些人说话,和她在宁章闻家看过那些网络下载日剧是完全样腔调,那种独特发音和咬字很容易分辨。
日本人?关雪樱想不通。母亲怎会出现在这样艘海轮上,又怎会被日本人纠缠呢?不过接下来,更加让她吃惊事情发生。
——母亲也开口,和这些人进行对话。她开口,关雪樱就能分辨出,这确是母亲声音,然而她说同样不是中文,而是……日语。
母亲在和这些人用日语对话!
关雪樱完全懵。这个把自己抱在臂弯里女人,有着熟悉香味和熟悉声音,但开口说话却完全变成个陌生人。关雪樱不懂日语,不知道母亲说是否算流利,但可以肯定她说得飞快,和围住她几个人进行番十分激烈对话。从语气上判断,似乎是对方在提出要求,而母亲则在严厉地拒绝,气氛相当紧张,到后来,已经完全变成争吵。
在母亲又甩出长串话语后,对方好像被彻底激怒,竟然从身上拔出武器。由于角度问题,关雪樱无法看清那到底是刀还是枪,但可以感觉到母亲身体有些僵硬,显然是受到巨大威胁。
但就在这时候,个突如其来巨浪打过来,客轮在浪尖上几乎形成垂直角度。站在甲板上这几个人全都猝不及防,身体从甲板上往下滑,掉进海里。母亲手这回也没能抱紧关雪樱,她身体从母亲怀里飞出去,同样栽进海中。
冰冷海水立即包围关雪樱全身。这瞬间,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为什那害怕大海:因为她曾经这样孤独无助地沉入过海里。她只是个婴儿,别说不会游泳,就算会也不可能有任何力气对抗这愤怒咆哮海洋。那些无所不在海水,眼看就要把她活生生吞掉,让她身体失去生命,迅速腐烂,最终化为枯骨,化为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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