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感到轻松,蹲在便池边,边哼着歌,边掀亮打火机,把书掉转,书页朝下,凑向那缕火苗。
然而,触摸之下,他却立刻感到指间处传来阵滑腻感。他愣,火苗却已经把书点燃。
他急忙把书按在地上,摁息火焰,然后,把还在冒烟书凑到眼前,小心翼翼地挪开手指。
光滑压模书面上,小块凝固油脂清晰可辨,鼻子凑近嗅嗅,油炸食品味道犹在。
这是怎回事?他已经整天没有吃过东西。
尖从餐桌上偷个鸡翅或者排骨吃。等到所有菜都摆上桌后,男孩已经吃半饱。不过他还是把所有盘子都划拉到自己眼前,像个贪吃小狗样大嚼起来。
忙活半天,他反而没食欲。吃几块鱼肉,他就放下筷子,倒半杯酒边喝边微笑这欣赏胖男孩吃相。
这是难得休闲时光。很久以来,他都没有心情做这多菜,也没有人陪他起慢慢吃完。这个胖男孩虽然智力低下,只保留动物般本能,然而,却给这间小小阁楼增添丝生气。
两个人,总比个人要温暖许多。
食物香气与酒芬芳在阁楼上蔓延开来,这气味让人迷醉,几乎想在扶手椅上直瘫软下去。连日来筹备与奔波,让他觉得从骨头缝里向外渗出愈加沉重疲惫。他眼皮渐渐垂下去,开始无比渴望夜好眠。
他蹲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封面上油渍。忽然,他眼睛下子瞪大。
今早,刚吃过鸡腿胖男孩曾经拉开过这个背包。那,这块油渍应该是他留下。
如果胖男孩碰到这本书,那,也许他也碰到……
他下子清醒过来。
11月29日晚10时17
此时,胖男孩终于吃不下去,手里虽然还捏着半只鸡翅,却只是小口啃着。旺盛食欲正在和小小肚皮作斗争。
他笑笑,伸手夺下鸡翅,又拍拍男孩小屁股,示意他赶快上床睡觉。
回头看看杯盘狼藉桌面,是在提不起精神去清理,还是明天拜托小姑娘来打扫吧。虽然他现在就想头扎到床上睡觉,可是,该做事情却绝不能耽搁。
他摇摇晃晃地走下阁楼,也许是因为放松神经,也许是因为那半杯酒,他脚步虚浮,几乎在台阶上打个滑。走到吧台后面,他先是清理掉电脑上浏览记录,随即,又从吧台上拎起那个旅行背包。早上它还是鼓鼓囊囊,沉重无比,现在却干瘪下去,也轻巧多。他把背包甩在肩膀上,忽然感到里面还有个硬硬东西。想想,应该是那本电路设计方面书。
这本书,陪伴他几天时光。今天傍晚,他还在那间民房里对照这本书,反复检验自己成果。当然,那声巨响之后,这本书已经再无用处。他想想,从吧台上拿起打火机,又从包里拎出哪本书,向卫生间走去。此时当然不用再戴手套,因为用不几分钟,这本书就会化成几片黑灰,消失在下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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