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工作时间,几个人没敢喝酒,但是丝毫不影响气氛。算下来,方木和邰伟也有大半年没见面,免不互相打听下对方近况。方木还是老样子,寥寥数语就介绍完毕。邰伟去年负伤,立个二等功,提职,孩子也岁多,席间还不忘拿出照片来显摆。
只不过,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回避暗河案。
方木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邰伟从J市赶来帮忙,那个局也不会如此天衣无缝。邰伟却从未提起过这件事,即便是完全不解前因后果情况下,也毫不怀疑地按照方木指示行事。是避免再旁生错节,二是没有让方木报答打算。个中情义,早已远远超
地张张翻看起来。
这不是件让人偷快工作,尤其当方木想到,这些纷乱字迹是用被害人血来写就。经过几个月存放之后,这些血字已经变成深褐色,然而,仍有若有若无甜腥味直冲鼻腔。每隔段时间,方木就不得不点燃支烟,以驱散那令人不快味道,也能让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
魏明军字迹零乱、扭曲,伴有大量涂擦痕迹。他当时恐惧与绝望可以想见。有些数字下画有横线或是圆圈,想必是些阶段性演算结果。还有几张草纸上字迹骤然变粗,笔迹也断断续续。方木想想,也许是凝固血液无法再从笔尖里渗出,魏明军为节省时间,只能用手指来代替。
看到这些,方木心情愈加沉重。为得到密码,魏明军需要更好书写工具和墨水,然而,那墨水却是自己不断流淌鲜血。算得越快,血流得越多。这是个死循环,魏明军没有取舍资格,更没有选择机会。
杨学武那边工作同样不顺利,他拿着放大镜,几乎把鼻子凑到照片上,竭力寻找每丝相似痕迹。心烦之余,不免也在唠叨。
“要说,这魏明军也是个傻蛋。”他揉揉发酸眼睛,点燃根香烟,“他肯定目睹凶手外貌,还不如把凶手特征写下来,好歹也能帮帮们。”
方木苦笑着摇摇头,在那种环境下,魏明军想到只能是尽快脱困,也许,还有丝对自己计算能力侥幸心理。生存和报仇,他首先选择肯定是前者。也许他曾想过要留下最后遗言,但是,估计那时他已经气若游丝。
两个小时后,杨学武把手边物证和照片反复査看几遍,确认没有留下编码。于是,他过来帮助方木。然而,直到中午,两人依旧无所获。不是数字位数不够,就是缺少开头字母。看看余下那些演算草纸,杨学武先放弃。“找人帮忙吧。”他屁股坐在椅子上,使劲揉着发酸脖颈,“只有咱俩,两天两夜也看不完。”
方木无奈,也只能点头同意,正想打电话叫人,衣袋里手机就响。
午餐选在分局附近家海鲜酒楼。方木想想,除邰伟和杨学武之外,又叫上米楠。米楠推脱几次,挨不住方木再坚持,也只能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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