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即使出去,也是坐硬座。”米楠移开目光,“妈妈给钱,勉强够生活。”
“上次跟你聊天……”方木斟酌着词句,“……似乎母女关系很紧张?”
米楠轻轻地笑下,拨弄着桌上烟盒,“是。”
她眉头微蹙,声音低沉,仿佛梦呓般自言自语。“家庭很奇怪,在看来,父母结合是个错误。父亲是个中学教师,而妈妈是个商店营业员。在很小时候,就知道妈妈跟别男人有染。父亲心里清楚,又无可奈何,只能忍着。对个男人而言,这算是奇耻大辱吧。”米楠手指渐渐攥成拳头,“后来他抑郁而终,家里只剩下和妈妈。妈妈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很多时候,放学后却进不家门,因为她和那些男人反锁房门。只能蹲在门口,无聊地看那些男人鞋子,猜测他们都是些什样人。”
米楠忽然笑起来,“那时候,有项特殊本领:等那些男人出来之后,发现跟猜测居然八九不离十,呵呵。”
?”
“不。”方木咕哝声,从衣兜里掏出香烟,起身向包厢外走去。
列车正经过片麦田。初秋让这片麦田染上淡淡黄色,在夕阳照耀下,更显灿烂、炽热。方木斜靠在车窗边,边抽烟边看着麦田里晚归农妇,心想这样日子也不错,无所期待,也不必逃避。
前方总是未知,而背后又总是不堪回首。列车终点是哈尔滨,但有些事情却无休无止。
比如,寻找。
方木也笑起来,尽管心里觉得很苦,“你毕业后,可以考虑去做警察——搞足迹鉴定。”
这似乎是句荒唐可笑话,米楠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笑出眼泪。
“说说你吧。”她好不容易止住笑,“还几乎不解你呢。”
“没什可解。”方木淡淡地说,“叫方木,是个警察,你知道这些就够。”
“那,可以问你件事?”
回到包厢里,米楠已经泡好碗方便面,旁边是袋撕开榨菜和两枚卤蛋。方木本来没有胃口,看到这些却不觉咽下口水,低声说句谢谢,就坐下来埋头大嚼。吃完后,在旁安静地看书米楠立刻起身收拾干净,方木举着塑料叉子无所适从,直到米楠又把瓶矿泉水递到他手边时候,才抹抹嘴巴,心里嘀咕着怎跟个财主似。
门外始终声响不绝,包厢内却片安静。这对男女似乎都没有交谈想法,个看书,个看着窗外。夜色点点降临,窗外景物从模煳不清变成漆黑片。方木扭过头来,恰好遇到米楠从书上抬起目光。四目相对,又飞快地躲闪开来。良久,米楠伸个懒腰:“还有不到十个小时。”
“嗯。”方木接过话头,“确慢点。S市没有机场,否则就送你坐飞机回去。”
“这就很好。”米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第次坐软卧。”
“以前很少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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