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先稍稍站直些,“这是个律师应尽职责。”
两个人隔着桌子对视着,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不是句真话。
星期四,上午九点,C市中级人民法院,罗家海故意杀人案审。
方木赶到法院时候,已经快要开庭。审判庭里座无虚席,本市几家媒体记者早早占据有利地形,各种型号相机长枪短炮般对着被告席。方木可以想象罗家海面对耀眼闪光灯时心态,苦笑
“那好,们就开门见山吧。”姜德先扶扶眼镜,它在汗湿鼻梁上次次滑下来,“是罗家海辩护律师。约您出来,是有几件事想向您求证下。您反对录音?”
“不。”方木想想,摇摇头,“不反对。”
“那太好。”姜德先拿出只录音笔,打开后,小心地放在桌面上。
整个谈话都围绕着9月10日那起故意杀人案展开,从姜德先所提问题来看,他想证明罗家海属于自动投降,并且确有悔罪表现。在几个问题上,姜德先问得尤为详细,例如“您是否觉得罗家海当时已不具备侵害他人想法”、“罗家海当时是否主动放下武器”等等。方木在回答问题时候,始终在观察姜德先。他看起来比上次要憔悴得多,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疲态。
会谈即将结束时候,姜德先试探地问道:“方警官,如果您方便话,您是否愿意出庭作证,并且从您专业角度,证明罗家海再犯可能性很小?”
方木注视着眼前杯子,碧绿茶叶在水中慢慢旋转、伸展,看似自由自在,其实无依无靠。
就像人命运。
个小时之前,姜德先给方木打来电话,请求跟他面谈次。方木考虑下,没有拒绝。
面谈地点选在这家茶室,这是个谈事好地方,安静,不受打扰。
方木看看手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5分钟。再抬起头来时候,姜德先沿着过道匆匆走过来。
方木考虑会,点点头,“可以。”
“太好。”姜德先顿时喜形于色,“非常感谢您帮助。”他站起身来,弓着身子握住方木手,不住地摇晃着。
方木感到那只手力度,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你作为律师,应该很清楚这些证据……”他斟酌下词句,“。………作用非常有限。”
“知道。”姜德先脸上笑容稍稍收敛些,“可是任何可能帮助当事人减轻刑事责任证据,都要收集啊。”
方木看他几秒钟,“能知道你为什对罗家海案子这认真?”
“让你久等。”姜德先疾步走到桌前,伸出手来。
方木站起来,伸出手来跟他握握。
“龙井。”姜德先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也没看服务员拿过来茶单。他走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亮晶晶汗水。
“叫姜德先,恒大律师所执业律师,这是律师证……”姜德先伸手在公文包里摸索着。
“不用,们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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