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眼睛渐渐迷离,他竭力想看清对面究竟有什。大团水雾从湖中升起,在空中扩展、旋转、消散,对面摇摆手也愈加模糊,最后竟分不清究竟在眼前,还是在遥远彼岸。
不远处,有什东西在闪闪发亮。
方木费力挪过去,蹲下身子,翻开大块水泥。
那是把被熏得乌黑大号军刀,刀柄上有些地方已经融化。
方木认出这就是吴涵那晚顶在自己脖子上那把。
其实,你跟是样。
“们都挺想你,有时间回来看看吧。”
“好。”
挂断电话,方木拿起拐杖,要辆出租车去学校。
二舍已经变成堆断墙碎瓦,各种叫不出名字建筑机械在尘土飞扬工地上忙碌着。很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拄着双拐,面色苍白男孩。
方木挑块石头坐下,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曾经发生太多事情宿舍楼。
方木申请病休半年。
开学后第二个月某个下午,阳光很好。方木接到老大电话。
“二舍已经被扒掉。”
“是,为什?”
“……不知道。”
方木把刀捡起来,揣进自己怀里。
他拄起双拐,离开工地,慢慢走到人工湖旁边。
这条叫静湖校园人工湖已经解冻,湖面上飘荡着轻纱般蒸汽。偶尔会看到湖底有小鱼游上来,掀起几朵水花就不见。
方木在湖边坐下,看着微微泛绿湖水,身边是急着去上课或者下课归来学生。他们大声谈笑着,脚步匆匆,偶尔有人留意到湖边这个奇怪男孩,也只是随意瞥。
方木感到有点疲惫。他抬起头,向远处望去,湖对岸,是排柳树,已经微微泛着绿意,清风拂过,树枝轻柔摇摆起来,远远望去,仿佛个人在招手。
有人在走廊里大声地骂着脏话。
有人趁其他人洗脸时候,在对方裆里猛抓把。
有人在楼道里很响亮地跳上跳下。
也有人,被杀死在这座楼里。
切都被埋葬,好坏,悲喜,都消失在这堆瓦砾之下。
“………”
“你什时候回学校来?”
“过段时间吧,也不清楚。”
“只剩下们四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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