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能看看吗?”
她站起身:“好啊,来,他习惯在卧室大椅子那儿。”
跟着她进去,她所说那把大椅子上空荡荡,椅子靠背上放件外套,本书。她对着空椅子介绍,然后看着椅子开始说些生活琐事,场面很诡异,于是慢慢地退出去。
这种老式两居室就两间房子加个很小门厅,只能回另个房间。留意到老太太刚才坐过椅子旁放厚厚叠卡片,随手拿起来翻翻,看样子都是老两口这些年互赠,生日、新年、春节、结婚纪念日,等等。就在准备放回去时候,看到最上面那张,落款日期是去年写。卡片上字迹娟秀、清丽,看来是患者。看过后,把那张卡片私自收起来。
当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时候,改主意,闲聊几句后起身告辞。
就照顾他,每天都是这件事,想不起来,就说记性怎突然差……”
沉重地看着她,不知道怎开口。家里摆设等都是两个人用生活器具:杯子、拖鞋、老花镜……
她宽慰地看着:“没事,这些年身体很好,现在照顾他也算还人情。当年在国外留学,水土不服,都是他伺候,还特感动呢,没想到他到这时候要债来。哈哈哈。”
聊好阵,她很自然地认为丈夫还活着,尝试说明,但既没有好时机,也没忍心开口。后来老太太说今年41周年结婚纪念日,不打算请人,自己家人过。
:“阿姨,最近夜里您睡得好吗?”
几天后,患者主治医师约患者家属,尽可能把他们都找到起。而客观地说所有情况和判断后,告诉他们想法:是否入院治疗问题,希望他们再考虑,个人推荐以休养为主。然后把那张卡片还给他们。几个人传看后,都沉默,只是点点头。
当晚在家,找出笔记本,又看遍从卡片上抄下那段文字。
自从沉迷在逻辑分析与理性辨析后,从未觉得情感竟然是如此重要。
觉得情感很渺小,既不辉煌,也不壮烈,只是个小小片段,但是却让动容。也知道这篇看起来很枯燥,很平淡,没有玄妙世界和异彩纷呈思想。但是依旧偏执地尝试着用拙劣文字以及匮乏词藻,任性地写下这篇,谨以此来纪念那位老人真挚情感,并以卡片上那段文字,作为这篇结尾
她:“还行啊,最近都挺好,觉到天亮。平时神经衰弱,有点动静就醒。”
:“叔叔呢?”
她:“他还那样,打雷都不醒主儿,睡到天亮……最近也不半夜起来看书,倒是不会吵……他些书……这些天找不到,忘在医院?医院……”
:“叔叔跟您说话吗?”
她:“说啊,慢条斯理,句话工夫都够烧开壶水,哈哈哈……对,去给他续上水啊,你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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