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不
。
她流下泪水。
刹那间恢复
意识，像雷电击中树干。瞬间光芒，照亮却是绝望。
手和脚都被绳索绑得紧紧，根本没有挣扎可能。嘴完全被堵住，发不出
点声音——那就不要挣扎，不要呼喊好。为什
还要挣扎，还要
那个梦里有什？得想想，得好好想想。
对，有个坐在房间墙角里哭泣女人，哭得好凄惨好凄惨，嘤嘤，想上去问问她怎回事，扶下她肩，就听见清脆而略有撕裂感“咔嚓”声，她脖子断，像陈丹妈妈样，从白色骨殖和韧带中间喷涌出大量鲜血，溅得浑身都是。
好多好多血啊，衣服、双手、脚面、视网膜里，片鲜红，鲜红，鲜红！
耷拉人头，嘴巴还动动地发出哭声。
恐怖吗？不过是梦，不要怕，梦总会醒，也许马上就醒……
过去日子，直浮在云层里，随风飘动，流淌过白天和黑夜。
突然，片乌云，就像吸血蝙蝠阴影，猝然笼罩，沉重寒冷，将凝结成滴，于是，从云层中坠落，坠落，坠落……
啪！
砸在地上。
粉身碎骨瞬，失去切知觉。
变。
铝皮包裹着木门，窗户里面黑黢黢，阴冷而潮湿，半地下室。
小郭，现在是不是就被囚禁在这样个地方？
他心揪。
门，突然开，走出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清洁工，袖口、裤边和他那张疲惫脸孔样，都黑黑。
就在这时，她听见哭声，嘤嘤哭声。
咫尺距离！黑暗中尽管看不见，但哭声真切极，不是从口腔里发出，而是从嗓子眼里，从鼻腔里，从肌肤下面血管内部！
毛骨悚然。
在上次梦中，……大叫着往房间外面跑。
跑！这次还是要跑！
死？像跳楼者，面目全非，身下摊鲜血汩汩地流着？
定是死，四周是那样黑暗，犹如尸衣，紧紧包裹着，没有丝缝隙。被埋在废弃枯井里，身上覆盖着层又层冰冷、坚硬而沉重泥土，唯气息就是尸臭，尸臭，万劫不复腐烂……太痛苦！让这具死尸翻个身吧，或者，至少，活动下手脚——
可是，不能。
大概，这就是梦魇吧。
是梦！没错，太好，就是梦。那次，在夜色中走进椿树街果仁巷胡同那栋四层灰楼，受到惊吓之后，就做这样个梦，现在，不过是梦重温。
“您好。”呼延云上前说，“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哗啦啦！阵风声。头顶庞大树冠疯狂地摇摆起来，将夜幕硬生生地从天空中撕下，裹在大地之上。
下雨？
很遥远很遥远地方，传来隆隆滚雷声，甚至噼里啪啦落雨声，在死样寂静中，那清晰。
就是滴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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