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将死,还是已死呢?”他想,“他们想过这些问题吗?”
仰头,都市。上空,流云。
少年时代慷慨激昂,越来越少。取而代之,是周而复始绝望。绝望是种最痛苦折磨,所以他掉头发,神经痛,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觉,就瞪圆眼睛,凝视着头顶黑暗,看长夜怎样把自己点点消磨净尽……
看太多死亡,而又尽力不使双眼蒙上荫翳,所收获,除无穷无尽痛苦之外,就是项特殊才能——无论多复杂、离奇、凶残杀戮,他也能眼就看破真相。
经常青梅竹马好朋友蕾蓉,把那些最难侦破,最没有头绪案件卷宗拿给他看。
“对群已经根本就没有心灵行尸走肉,你学到又能有什用呢?”他悲愤地说。
林香茗走那天,呼延云去送他,两个朋友,坐在候机大厅里,居然整整沉默小时。
“前往纽约乘客,请在登机口排队办理登机手续。”候机大厅里,突然回荡起声音。
“……要走。”林香茗声音有些沙哑。
呼延云身子震,仿佛从梦中惊醒。
周,疯子被学校开除。
从前这个书痴读就是夜,书房灯常常亮彻通宵。但是那天晚上,林香茗来看望他时,发现窗户是黑,门推即开,接着就看到坐在窗台上他。他把自己沉浸在溶溶月光里,从侧面看,仿佛尊冰雕。
“有游魂,化为长蛇,口有毒牙,不以啮人,自啮其身,终以殒颠……”
他在喃喃些什啊?林香茗不清楚。但是看他头发蓬乱、目光如裂,知道他心中是何等煎熬。
“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而他,片刻即解。
别人感到震惊,而他只无限悲凉。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绝对不要再回来!”他对林香茗大声说完这句斩钉截铁话,转身就走。
林香茗呆呆地望着他背影。
他看不到,呼延云满脸泪水……
香茗走后,呼延云感到分外孤独。被开除大学生,工作不好找,他就在报社、杂志社打工,几年时间换许多地方,所见,无非是更多阉割和死亡。
疲惫时,他经常独自站在大桥上,看着桥下那神情麻木群,于熙熙攘攘中无可奈何地涌动着,像从下水管道排出汩汩黑色腐臭污水。
“呼延……”林香茗听他念得格外凄怆,不禁在黑暗中毛骨悚然,“你……你可别吓。”
“没有疯,他们杀人。”呼延云慢慢昂起头,面上浮着青白光芒,“他们让吃药,他们污蔑发疯,其实是怕碍着他们手脚,他们还要杀人,还要杀人……”
沉默良久,林香茗才说:“来是告诉你……要走。”
呼延云怔住:“去哪里啊,你要?”
林香茗说:“在警官大学拿不到毕业证,所以要去美国留学,美国行为科学非常发达,想学会怎样读懂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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