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太平天国为破江南大营,实施“围魏救赵”之计,发兵直指杭州,时任浙江巡抚正是罗遵殿。浙江本省没有多少防守兵力,他马上向最近江南大营告急。
何桂清靠筹粮筹饷这张王牌,对江南大营用兵有着强大影响力。在他看来,这正是除掉罗遵殿换上王有龄最好机会。因此他抓住这个机会,施展手段。江南大营救援杭州将领张玉良路过何桂清所驻常州时,何桂清指示张玉良,路过苏州时要听候江苏布政使王有龄指示。张玉良到苏州后,王有龄请张玉良巡视苏州城垣,“留二日”,耽误两天时间,又密嘱其“率师救湖不必救杭”(11)。长期在浙江为官许瑶光在《谈浙》中说:“张虽受命于何督,而何督嘱张商之苏藩王壮愍(有龄),壮愍曾任湖守,左右湖州人居多,请张提督阅苏城后,遂促张率
清嫡系手中。现在,他可以借助朝廷对自己充分信任,清除何桂清集团残余势力。
要清除第个人,是浙江巡抚王有龄。
提起王有龄,曾国藩心中就涌起许多新仇旧恨。
王有龄是何桂清死党,与何桂清早年相识,据说何桂清之父是王有龄祖父家奴,因此何桂清任浙江巡抚期间,为报旧恩而力荐原来只是个库大使王有龄,让他由介小吏升为江苏布政使。两人“本有世谊,言听计从,几成死党”(9)。
把王有龄提拔为布政使后,何桂清还不满足。他下步计划是把王安排为浙江巡抚。
早在曾国藩出任两江总督前数年,湘军集团与何桂清集团为争夺浙江这块“势力范围”,就已经展开激烈明争暗斗。
浙江历来是膏腴之区,筹饷要地。何桂清正是在浙江巡抚期间筹饷有功,才升任两江总督,因此浙江是何桂清“故地”。两江总督管理江西、安徽、江苏三省,并不包括浙江。但这三省皆与浙江相邻,因此何桂清非常希望把这块自己治理过土地纳入势力范围,因此再向京中好友和彭蕴章等吹嘘:“东南半壁似非鄙人不能支持。”“若将江、浙兵勇归弟人调度,两省大吏能筹饷接济,定能迅奏肤功。”(《何桂清等书札》),直接向权要们申明自己计划。
但是湘军也非常希望能有自己派系人主掌浙江,这样可以为湘军开辟新饷源,解决军饷困难。于是在肃顺和胡林翼活动下,咸丰以湘系罗遵殿出任浙江巡抚。
罗遵殿是胡林翼老部下,多年在湖北为官,深为胡林翼所倚重。罗遵殿抚浙,显然是湘系集团胜利。罗遵殿就任浙江巡抚后,“深知鄂力艰难”,拟解浙饷按月接济湖北湘军,而不再像以前那样专供江南大营。这就无异于挖何桂清集团墙脚。何桂清必欲去罗遵殿而后快,他不停地向朝中大佬通报罗氏缺点错误,还公开弹劾罗氏没有战守之才,“知守不知战,守近不守远”(10)。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算计他。
不久,机会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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